她面上肅穆褪去,微微皺眉,兩指扶額。
“哎呀,好暈。”
聖女慢慢吞吞不著痕跡地摟緊自己方才躲避中拉扯了衣衫,而致使雪肩半露的襟領,同時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繞開面前的人往屋門走:“不行,我得回屋好好休息,不能再在外面吹風了……”
話沒說完,前一息還柔弱無骨的美人,下一息就生龍活虎,擼起袖子大步朝不遠處的屋門逃命般躥撲而去——
“啪。”
雪晚的手指勾住了門沿。
可惜沒等她露出大難不死的幸福笑容,就感覺腰肢一緊,然後再半步也邁不進門內了。
“……”
雪晚絕望扭頭。
妖皇那件火紅金紋的袍子不知從哪兒延展出來一截,另一頭此刻就死死系在她腰間,纏束起盈盈可握的腰肢。
大約是察覺了她的目光所在,不遠處站在原地的妖皇挑了挑眉,興味十足地歪頭望著她。
然後纏在她腰間的布料像是活了,輕慢地淺撓了她腰窩一下。
“——!”
雪晚憋氣。
絕望變成面無表情。
“文是非,你再這麽不要臉我就喊非禮了。”
“你喊,大聲喊,最好叫所有人都聽見——”妖皇掌骨一翻,便反手拽住了袍袖下延展出去的紅布。
他一寸寸,一尺尺,像將她拉向自己。
但最後還是他走到她在的廊下,紅布收卷,只剩咫尺。
妖皇的血眸裡更加妖異爍動,他抬手,最後兩尺紅布凌空一繞,然後狠狠向著自己方向一拉。
砰。
白衣的聖女就被纏縛著跌進他懷裡。
“等他們都被你喊來了,”妖皇邪氣地笑,“那我就當眾非禮你。”
雪晚:“……”
雪晚:“????”
他們妖族的都這麽變態的嗎!
雪晚絕大多數時候極識時務。
於是厄難當前,她毫不猶豫地慫了,乖巧抬手,在唇前做了個打岔的手勢,表示絕不出聲。
妖皇眼神略動,盯著藏在細白指節後的紅唇,一點欲色在他眼眸裡熠起:“跟我回妖皇殿。”
雪晚立刻撥浪鼓似的搖頭。
妖皇皺眉:“你覺得我還會放你一回?”
“?”雪晚於是憋不住了,她放下手,認真糾正,“是我給你下了聖藥然後跑出來的,和你放不放沒有任何關系。”
妖皇勾笑,眼神邪異:“那你再試試,看這回還逃不逃得掉。”
“——等等!”
雪晚一把抱住門框。
妖皇支起眼皮睨她:“等什麽。”
“今天可是小仙子的入族之禮,聽時家的人說她和晏秋白的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且就在時家——你真不想留下來看看?”
“不想。”妖皇毫不猶豫冷漠拒絕。
“……可是我想啊!”雪晚憋氣,“而且你都不為你師父考慮考慮嗎?他的小仙子可是要被別人娶走了哎!”
妖皇冷哂:“不可能。”
“?你怎麽那麽確定?”
“你當他還是萬年前那位清和中正可以隨天下人欺之以方的中天帝?”妖皇走上前,十分耐心地一根接一根,把雪晚扒在門框上的手指拉下來,同時懶洋洋說著。
“至善之心便知至惡,他心底早關著這世上最至惡的鬼。想從他手裡搶走什麽……便是要親手將那至惡之鬼放出來。屆時血海漂櫓,骨肉青山,你看得了嗎?”
雪晚臉色微變:“那我們打個賭。”
“賭什麽?”妖皇饒有興趣地停下。
“就賭他會不會傷及無辜。”雪晚認真。
“無辜?”妖皇低哂,“你覺得,對他而言,這三界之中當真有什麽人稱得上無辜嗎?或者說,你覺得他現在視眾生,還有什麽無辜與否的分別?”
“對他或許沒有,但對小仙子,有。”雪晚揚起下頜:“賭不賭?”
妖皇眼神微閃:“怎麽賭。”
“我贏了,你就不許再把我綁在妖皇殿。”雪晚神色肅穆,“你贏了……反正你也不會贏,不說也罷。”
“嗯?”
妖皇一把拎回試圖溜回屋裡的小聖女,垂眸邪氣凜凜地低笑:“我若贏了,便把你綁在我妖皇殿的榻上,叫你今生今世下不來榻,如何?”
“……?”
咕咚。
小聖女吞了口口水,心虛地將臉轉向空中的某個方向。
小仙子。
這可全靠你了啊。
時輕鳶從昏迷中醒來時,頭頂的天已經蒙上幾分昏昧。
夜色將落。
亂草堆裡,她艱難地支撐起身,而後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幾乎讓她再次昏過去——女子面色瞬時青白。
忍著劇痛的時輕鳶扶住身後的牆,一點點站起來,腦海中混沌的記憶也慢慢湧回來。
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一切,時輕鳶眼圈氣得一紅,面上流露恨意:“封十六!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顧不得狼狽,女子踉蹌著轉身,跑向紫江閣外。
夜色裡的燭火交替。
——
時輕鳶狼狽而灰頭土臉的身影出現在時家的迎賓宴上時,入族之禮顯然已經結束多時了。
大殿殿門開得忽然,沒敢動武攔下時輕鳶的弟子疾呼追入。
宴上的滿堂賓客俱漸停了聲,紛紛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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