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有什麽關系。”慈好馬上打斷:“我什麽都沒做,我也沒想對你們幹什麽,真的,我以為最多拿回幾個錢,要怪就怪你媽身體不好,江偉雄應該也沒說幾句吧。”
“或者怪你。”慈好頓了頓,一根一根地掰開薑執宜手指,“其實就是應該怪你,要不是你媽就不會給他開門,要不是你你媽也不會拚死守著那麽點錢。”
“不是你,你媽也不會死。”
風從窗戶縫隙吹進,帶著刺。
刺碎所有的平靜。
“薑執宜,你才是害死你媽的凶手。”
那根弦斷了,薑執宜突然掐上慈好脖子。
可手怎麽也用不上力氣,她一直在抖,一直在抖,僵硬的難堪的,慈好笑著推開,友善提醒:“你可以去查,不過江偉雄活了大半輩子終於聰明了一次,痕跡全都清理掉了,只要他不承認,這事兒不管道德還是法律,和他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天陰了。
周栩應等了薑執宜好久,走廊空蕩蕩的,五月的天黑的晚,六點,樓拐角的燈忽明忽暗,一片混沌。
他伸手推開前門,視線掃過教室,眉皺起。落到某個顫抖的身影時,周栩應臉色忽變。
薑執宜看向他時,眼神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很紅,但一滴淚也沒掉,她咬著唇,顫抖中流露出怎麽額遮不住的恨意。
那幾天氣氛壓抑的過分。
薑執宜給人的感覺一下變了,像是一灘死水,猜不透在想什麽。
周栩應緊緊地握著薑執宜的手,怎麽也不放。
薑執宜無意間聽見周栩應的一個電話,和在她面前的不同,周栩應抓了兩把頭髮,眉宇間盡是煩躁和怒意。
不知聽見什麽,他忽然罵了句髒話。
回來後,他就跟她說了一句話:“你高考,交給我。”
那時距離高考,二十天。
薑執宜搖頭:“我想自己來。”
“你想怎麽來。”周栩應被薑執宜的話刺痛,她就像一個快碎了的,說話都是不在乎的語氣:“你想怎麽來,你要把自己也搭上?”
周栩應太了解她了,所以才這麽生氣,他呼吸粗重,喉嚨發緊。
“想他們死。”薑執宜不假思索地回答。
周栩應眼尾溢出紅,聲音沙啞:“那我呢,你答應過我什麽。”
薑執宜沒說話。
她呼吸很輕很輕,環著腿下巴埋在臂窩,她很瘦,後頸的骨頭,凸起的脆弱。
“行,想他們死也行。”
周栩應漆黑的眼眸垂著,下一句話更低:“你高考,我去做。”
他手臂上的青筋凸戾,話也是藏不住的陰鷙。
“但薑執宜,我就一個要求。”
“你往前走,你去京大,你的未來不能毀。”
薑執宜眼睫猛地顫了下:“那你呢。”
他抱著她,笑了:“我陪你去。”
“放心,不會讓你一人。”
接下來的幾天,台風突至。
天氣預報的女聲播報:“高空西風急流持續北移,長江中下遊的梅雨已經開始。”
潮濕的苔蘚從琥珀巷從牆角滋生,空氣濕漉,地面灰暗暗的。
風吹過,吹滅一些東西,又讓什麽越燒越旺。
六月四號,高考放假。
薑執宜卻成夜成夜的失眠,頭髮大把大把的掉,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但還是得學,其實不止這三天,她每一天都在盯著那些知識點,刷題刷的快吐了。
可薑執宜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生鏽了,大腦轉動地特別慢,有時握著筆坐一天,等太陽都落下她才從混亂中清醒,然後發現一個字也沒寫。
六月五號,周栩應不在。
晚上十點薑執宜的房門忽然被敲響,她問是誰,門外傳來一聲低啞的“我,開門。”
薑執宜打開,頎長冷峭的身影立在樓道光線,少年淡薄的眼皮掀起,露出黑眸,他身上帶著風塵,推門進來。
“周栩應,這麽晚你...”話戛然而止,薑執宜手腕被他拉起,他略微粗糲的指腹帶著涼意,她被冷的一顫。
下一秒,手腕接觸到一抹金屬的冰冷,她愕然低頭,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個銀色的手鐲。
“這是什麽?”
周栩應抿了抿唇,聲線淡淡:“說對女生好,驅邪保平安。”
薑執宜心臟在胸腔下再次震動。
“還有這個,放枕頭下。”
周栩應把東西也放她手裡。
一個黃色的,開過光的平安福,流蘇晃動,薑執宜視線跟著動。
那是周栩應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飛了幾千公裡,爬了萬層台階,特意給她求出來的。
就因為在昨晚聽了一句那個寺廟特別靈。
然後他想也沒想就去了。
六月六號,周栩應好像跟她說了很多話。
薑執宜印象最深的是那句最簡單的:“我想和你有以後,從沒懷疑。”
她好像病了,不然為什麽那麽想哭。
六月七號,高考。
上午9:30,語文開始。
下午5:00,數學結束。
六月八號,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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