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他朝她大步走來。箱子滑輪急促,猝不及防被主人松開,哐的甩上牆壁,那個漆黑的瞳孔好像只有她。
來不及薑執宜反應,周栩應影子轟然覆下,薑執宜只聽見一聲低啞的名字打破次元,他切切真真出現在面前,女生呼吸停滯,手松杯子脫落,啪的一聲碎在他們腳底。
身上力道便猝然降臨,他不容置喙地抱了下來。
空蕩走廊,他的聲音和碎裂聲同時:“薑執宜。”
薑執宜一僵,後腦杓被他乾燥粗糲的手掌壓住,下巴使勁磕進了他肩膀,周栩應弓著身,灼熱的呼吸灑她頸窩,和旖旎曖昧無關,只是燙烈,他的力氣極大,手臂還在不斷收緊,聲音從喉嚨滾出帶著啞和震動,很重,很明顯,屬於周栩應的冷香和氣息將她包圍,這個擁抱太過突然,可薑執宜莫名其妙覺得像是被融進了骨子裡。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擁抱,重得一輩子都忘不了。
薑執宜身上酥的怔在原地,耳邊聲音縈繞,他說:“找到你了。”
薑執宜眼睫猛地顫動,血液凝結。
像是一場焚滅一切的大火,完全陷入。
他連名帶姓地喊,直白難忘——
“我回來了。”
他手指穿插過她的發,重的難耐也輕的呢喃,整個人像是繃緊的弦。
好久,久到薑執宜呼吸清楚,手指蜷縮,徹底想喊出周栩應時,他嘴唇碰出了兩個字,殺傷力巨大,很輕,輕得像是一場幻覺。
“擬擬。”
第23章 海水
那是薑執宜經歷過最漫長的一個擁抱, 仿佛持續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少年灼烈有勁的心跳,乾燥有力的掌心,薑執宜愣在原地,腦海中閃過好多好多碎片, 和周栩應有關, 和九月的初遇有關。
他叫她什麽?
除了薑南珍他是唯一一個喊出那兩個字的人, 薑執宜耳廓燙的驚人。
可現在不是問的時候, 周栩應抱得很緊, 來往人的視線看向這邊, 薑執宜手懸在半空,她身上是最簡單的亞麻布料,有些硬,袖子卡在小臂上緊貼著周栩應的體溫。心跳得太快,薑執宜有些受不住,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看到後面一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男生撈回了周栩應停在牆角的箱子。
針扎似的電流經過, 薑執宜手指蜷縮, 忽的醒了。
她聲音從生鏽而混沌的身體擠出,很輕, 喉嚨還疼著:“周栩應。”
明明只有幾天沒見,薑執宜生疏地感受到眼中咯礫,陷入的懷抱沒有動, 她手臂垂回身側, 眼睛也低下。靜了會兒, 薑執宜側臉仰頭,看了看他, 他模樣沒變,只是下顎繃的很緊, 眉也皺的很深。
黑色的T恤抱出幾道褶皺,她猜周栩應剛下飛機,薑執宜出神地想,他看起來真的好著急,是因為她嗎,會有人這麽在乎她嗎。
“周栩應,你回來了啊。”薑執宜悶悶地說。
“回來了。”
“你抱我抱得好緊。”
“嗯。”
薑執宜臉頰貼著他的肩膀。
可過了會兒,她熬不住了,後面那個拿著周栩應箱子的人一直在往他們這兒看,薑執宜推了推周栩應:“有人看我們。”
“等等。”周栩應不在乎。
“那個好像是你朋友。”但她沒有見過。
周栩應沉著嗓嗯了聲,像是那節她沒有得到的大提琴課,厚重悅耳,穿透記憶的很久很久。
“再等會兒,薑執宜。”
正午的光飽和極高,明媚耀眼,他們站在藍色落地窗前,順著那縷光影子重合。
“感冒好沒好。”薑執宜聽見的聲音響的低啞,她心頭一軟,聲音輕下來,像是安撫。
“好了。”
“有沒有按時吃藥。”他又問。
薑執宜悄悄的:“有。”
周栩應身上的重量好像卸下來,弓著身圈著她埋著臉,手臂用力而克制,薑執宜和他撤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熱的,水杯打了,沒有東西接水,她看了眼關著門的病房,還好薑南珍沒看見。
周栩應眼底漆黑一片,把她拉到牆角強硬的撥開了她的頭髮,巴掌大的臉上任何一點傷痕都一清二楚。
薑執宜也沒躲,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有些潰爛的傷口硬生的懟到他面前。
還是不一樣的,不管校內還是校外,她的難堪他都知道了。薑執宜唇角勾起弧度轉移話題:“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周栩應眼尾溢出一抹紅,他抓的薑執宜骨頭都疼,捏碎一樣用力,忽略那句沒用的話,聲音從喉嚨裡壓著滾出:“我不在的時候,你沒有保護好自己。”
薑執宜原本已經在習慣這種暗不見天的日子,可周栩應那句保護,讓她情緒忽然湧了上來,笑也消失。
薑執宜死抿著唇壓抑著冒出來的鼻酸,她不愛哭,從很小時薑南珍帶著她一個人住的那刻薑執宜就知道眼淚這個東西根本沒有用,只會讓站在陰暗的人笑得更開心,所以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讓自己流淚。
她開始往外抽手,周栩應拽的很緊,細白的手腕泛出紅痕,還是紋絲不動,薑執宜皺眉仰頭看他,還不知道自己眼眶已經控制不住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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