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應下顎微繃,收回視線拿出手機,他看起來心情真的不怎麽好,只是劃了兩下就煩躁地扔到一旁。
兩秒,像是放不下什麽,周栩應手指摩挲,皺著眉又拿回來。
李暢大體猜了下,試探地出口:“你不會在等那個小姑娘的消息吧。”
話音一出,周栩應動作停頓,視線冷淡射過來。
他什麽都沒說,李暢馬上明白:“我可沒看你手機啊,就是我之前那個剛上高中的最小屁孩表弟,失戀時就.”和你一模一樣,後面的話消音,李暢乾笑兩聲,轉頭憋出一句:“我不說了。”
周栩應指骨抵了抵太陽穴,昨晚的消息一直沒有回音。
他想給薑執宜打電話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之間的聯系少的可憐。
封閉狹仄的車廂安靜,空調聲靜的可以忽略。
他想起第一次見薑執宜的時候,準確的來說,是重新遇見薑執宜的時候。
她比五年前更出眾,看一眼冷的要死,可眼中的倔再怎麽藏他也看得到,那天她衣服濕透露出肩,在那個器材室,周栩應知道雨夜會給貓撐傘的小女孩,被惡人欺負了。
他不是感情泛濫的人,更不愛多管閑事,但他允許她拽他衣角,人聲嘈雜黃昏夜中送出椰奶,都成了獨一無二的例外。
原本只是多年前的一眼,碾轉後成了整個余光。
周栩應不想深究是心軟還是其他,也不去想為什麽五年前的那一夜他記了那麽久。
反正就是這個名字了。
薑執宜。
忽然就覺得擬擬聽著也很可愛。
李暢耳朵很靈,他直接說:“今天又不是周末,找阿遠給你去看看人在不在不就安心了。”
他眉梢微松,嗯了聲。
李暢聽見的聲音不知怎麽又啞了,他說:“幫我去看看她,放心不下。”
李暢震了下,他看向周栩應,他看著窗外,手機裡的頁面還是薑執宜。
陸易遠那個時候應該在上課,他下課回的,人很利落直接說:“行,等等我,我現在就去看看。”
李暢掛了電話,瞥周栩應趁他沒注意,舔了下嘴唇給陸易遠發消息:【人要是不在就去要個電話號,我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陸易遠知道薑執宜的事兒,回了一個OK的表情。
陸易遠動作很快,不到五分鍾,人回了,只不過回的是李暢:【人還真的不在,又請假了,你們試試電話能不能打通吧。】
後面是一個電話號碼。
李暢直接撥了,佔線已關機。
他心裡暗念糟了,周栩應已經看過來:“怎麽了。”
陸易遠沉默半秒,開口的聲音緊澀:“你家薑執宜,好像出事了。”
......
那半個小時極為混亂,周栩應動關系找一個人算不上難度,但他很少有這樣戾氣外溢的時候。
醫院人來人往,周栩應腿長步大,他走得很快,李暢在後面拿出行李,朝出租車一揮手,急了去追前面的人:“行李,你真的是,不要了啊!”
消毒水味充斥在鼻間,周栩應在電梯關閉前扯過了拉杆。
李暢還喘著粗氣,他一邊扶著胸口一邊勸:“你...你等等控制一下情緒,這個事我知道你不會完,但我查了一下慈家也不是吃軟飯的,要是鬧大了你爸知道可能也麻煩,斟酌著點,先忍一忍。”
紅色的電梯數字一直上升,三樓很快,電梯門唰的打開,周栩應拽著行李箱往外走,身後還有人,但他的聲音混著金屬封閉空間內殘余的回音,他停住腳步,冷而自持,冷硬的下顎與眉骨線條鋒利,他瞳孔漆黑,薄唇咬字而出:“那薑執宜受的委屈算什麽。”
“放過嗎,不可能。”空氣倏地安靜。
周栩應眼眸很深,他眼下的拓出一層陰翳:“她不能受任何人的欺負、不能被任何人困束。”
“她善良單純,自由驕傲,那應該是她漂亮人生的閃光點,而不是給敗類攻擊她的借口。”
周栩應看著李暢聲音沉啞:“你不會懂,青春期的任何一點灰暗,都不應該是她遭受的。”
可偏偏,全是攻擊向她的。
周栩應轉身,朝擁擠雜亂的病房走去。
這是最普通的醫院一角,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付不起的藥費排不上的床位,是周栩應從出生起便不用擔心的話題,造物主賦予他的巴別塔決定一切。
可剛才的那秒,即使背景那麽複雜,李暢也看到他眼中的心疼。
那麽清晰,那麽偏護。
滑輪滾在地上摩擦出沙沙聲音,光線昏暗,周栩應指骨捏的泛白。
他抬頭盯著房間號,余光卻忽然出現一個清瘦的身影。
時間好像靜止,心臟被猛揪一下,周栩應呼吸瞬得落重。
薑執宜穿著一個白色的長裙直到腳踝,和發黃模糊的背景融為一體,像是夜晚抓不住的白月,又像指尖流逝的飛蝶,翩躚輕盈,清冷難忘。
她散著頭髮手裡拿著一個接水的瓷杯,眼底是看不透的青黑,側臉的紅半遮不掩,卻像是一把利劍穿過周栩應全身。
薑執宜看到周栩應時很突然,她微微睜眸,分不清是不是幻覺。
周栩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和背景衝突,身上帶著塵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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