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薑執宜打斷。
“周栩應不會。”她視線盯著視頻中的少年,唇線抿直,聲音帶著很輕的顫抖卻異常堅定:“假的,周栩應從來不屑沾陰溝的髒水。”
三分零九秒的視頻到達高.潮,後面那個男生不知道是誰,他朝著周栩應的背影表情嘲諷挑釁,說了幾句聽不清的話。
一身黑衣的漠然少年忽然轉身出手,像是潛伏在黑夜凶猛而沉寂的野獸。
她從來沒見過周栩應這種樣子,全身的戾氣遮不住,凌冽的五官棱角冷硬陰鷙。周栩應動作又狠又快,鋒利的拳頭削過男人臉側馬上見了紅。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扭打在一起。
周栩應的反應速度並另一個快很多,一拳接著一拳,周栩應下了狠勁兒,又避開了致命位置,全是鑽著痛的地方打。他臉色陰沉的可怕,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拽著地下人的衣領,朝地上磕。
薑執宜隻覺得自己的心和冷峭的風一起揪了起來。
周栩應的每一個動作都很重的印在薑執宜瞳孔,她呼吸漸重,直到最後視頻結束才發現自己心底的那絲慶幸。
起碼他沒有受傷。
躺在底下被他虎口卡住脖頸的人像是知道打不過周栩應,松開了手沒掙扎,但視線輕蔑又惡心。
李絲菱問:“小宜,你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他,這事兒怪心慌的。”
薑執宜已經看到了下面跟著的圖片,不知從哪裡拚湊的所謂的證據。
一張周栩應放棄比賽資格的通知,一張報道車禍的報紙版面圖片。還有兩張照片,一張周栩應站在車禍現場手臂流血的背影,一張周栩應立在屋簷下低眼點煙的側臉,沒有光鮮亮麗的意氣風發,就是很沉默,像是困在暗無天日的灰塵網中,陳舊與潮濕。
再往下,是京大對周栩應此次打架鬥毆事件的通報,所有資格取消,保送同樣。
“問什麽。”薑執宜視線停在周栩應流血的那張照片上,眸色漸深。
“他萬一真的...當時周山的事情就有很多人傳是在爭奪家產蓄意而為。”
“他不會。”薑執宜再次重複,她的聲音平靜又緊繃,頓了秒,李絲菱聽見她說。
“況且,就算有天周栩應真的做了什麽,我也只在意他受沒受傷,有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
“即使他...”
“沒有即使。”
“為什麽。”李絲菱不懂,她就是一個普通的看客:“是因為喜歡嗎。”
“因為他是周栩應。”
薑執宜想起他手上的那條疤,想起周栩應眼裡的晦澀和淡然,他當時是不是也很疼啊。
但這個世界上,總是沒人比他更好,也沒人比他更值得。
-
元旦前十小時。
周栩應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佔線模式。
薑執宜給他打了好多電話也發了好多短信,全部石沉大海。
而那些聲音就像是滾雪球,越來越大,和曾經處於漩渦中心的她一樣。高三的元旦隻放一天假期,盡管帶著厚厚一遝試卷,但壓抑著的神情終於得以片刻放松。
所以這天大家的話也格外多,激動興奮地猜測著周栩應身上到底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六點,薑執宜滑著兩人對話框裡的信息看了好久,最後慢慢地敲出幾個字。
她說:【周栩應,如果你十二點前還沒回我,我就不理你了。】
摁滅手機,停了幾秒,薑執宜心口又悶。
【新年快樂,我等你。】
川南中心廣場上的時鍾轉頭,人山人海,不少人擠在中央,等著今晚的煙花秀。
薑執宜停步,天色如一塊巨大的幕布,團聚的人們倒數著歡呼著。
棉花糖飄出甜膩的氣息,人聲吵鬧,有小女孩呼喊著要去買仙女棒許願。
辭舊迎新。
薑執宜盯著前面的攤位出神。
她不想看雪了,她想見周栩應。
九點,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薑執宜的手機剩下百分之二十五的電量。
她視線從消息界面上收回,風在耳畔呼嘯的凌冽,她從長椅上站起往回走。
人太多了,薑執宜往外移動的很慢,她本來就瘦,寬毛線的針織圍巾擋著臉顯得更單薄了,像紙一樣。
忽然,一個面容慈祥的阿奶忽然攬住了薑執宜,從手臂上挎著的籃子中拿出一朵花:“新年不能喪著臉的嘞,拿著花笑一笑,什麽都會過去啊。”
薑執宜一怔,阿婆臉上笑得更暖了。
“拿著,這朵最好看。”
薑執宜連忙接過,朝阿奶彎起眼:“謝謝阿奶。”
阿奶擺擺手,囑咐:“要笑啊。”
薑執宜喉嚨一陣發緊,拿著花的手指收緊,她點頭說好。
阿奶擦著身繞過她,薑執宜低頭,卻忽然捕捉到一縷很熟悉的煙草味。
很冷很淡,混著冷松和清冽的苦薄荷。
薑執宜瞳孔倏地縮緊,她下意識地回頭尋找那個身影,人海飄忽,身影攥動。
“周栩應。”
薑執宜聲音澀啞。
夜很空,天上一個星星也沒有。
街道的霓虹亮的最斑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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