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執宜掃過一張又一張人臉,沒有一個熟悉的,沒有一個她想象中的。
薑執宜不死心的又確認了一遍,最後停在地上一個冒著星點火光的煙頭上,扔掉它的人剛剛走過,長白山,和周栩應習慣的一樣。
他根本就沒回來。
薑執宜快步鑽出人群,手機靜悄悄地一個消息都沒有,電量剩余百分之二十三,露在外面的手被風吹得生疼。
她走的越來越快,到巷口的距離卻好像比之前長一百倍,氣氛太熱鬧了,到處都是鞭炮聲和歡笑聲。
琥珀巷的拐角口,薑執宜余光掠過某處白痕忽然微頓,她腳步停下低頭。
滿是砂礫的水泥地上落著一層很淡的白色,像是...雪?
薑執宜呼吸停了秒,心口猛地跳動。她抬頭朝前看,邁出拐角的第一眼,陳舊的黃磚上,皚皚的雪。
——“回去有獎。”
——“又想看雪啊。”
——“不知道今年川南有沒有機會下雪。”
——“想看就能。”
原來這才是他的意思。
周栩應。
是周栩應回來了。
薑執宜再次回身,她視線慌亂,周圍空蕩的白,連造雪機的影子都沒見到。
“周栩應。”
這三個字好像有魔力,出口的那秒薑執宜心臟便更難受了。
她望著四周朝前走:“周栩應。”
和在廣場不一樣,薑執宜手碰到堆積在矮台上冰冷潮濕的雪,情緒終於忍不住:“周栩應,你不能這樣。”
她都說了她會生氣,起碼要讓她知道他的消息吧。
薑執宜垂下眼,手機還沒來的及摁亮,腰間忽然閃過一截強勢且不容置喙的力量。
熟悉的氣息和力道,身後的人攬著她壓進懷裡,薑執宜血液一僵,短發掃過她耳垂,身後的人將頭埋下,靠著她的頸窩輕笑。
很低,低到不真實,像仙女棒火星燃燒後的金屬聲。
“怎麽不開心啊,不是見到雪了嗎。”
周栩應的聲音輕啞含笑,帶著平時沒有的淡。
零星的雪花從樹枝飄落融化進脖頸,濕漉的涼,和周栩應鼻間的氣息融為一體。薑執宜怔怔的,呼吸碾著心跳。
時間被拉長到很久,薑執宜回神,眼眶忽的紅了。洶湧的情緒在經過二十個小時的忍耐後終於爆發。
她一下掙開腰間的桎梏反手勾住他脖頸,咬著唇緊抱著他,呼吸小下小下的喘著。
周栩應掌心覆住薑執宜後腦,眼眸微動。
“周栩應你幹嘛啊,你為什麽不回消息啊,現在玩什麽捉迷藏,你看沒看我給你發了多少消息啊。”薑執宜連珠炮的質問砸向他,一聲比一聲煩躁,可越到後面聲音越顫,最後一個字輕到哽咽。
周栩應眼尾本就淡的笑斂了,他動作停了秒,視線停在薑執宜通紅的眼眶。
“哭了?”
薑執宜胡亂一頓搖頭,手攥成拳打在他的肩骨。
“我看看。”周栩應皺了眉,強勢地撈起她臉,指腹帶著薄繭磨在她眼尾下方。
薑執宜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可濕潤的瞳孔還是暴露了情緒。
委屈。
周栩應第一次從她身上看到這麽明顯的委屈,又嬌又倔。
心臟被一隻手掌翻來覆去的捏,又泡進酸水。
“哭什麽,回來陪你了。”
薑執宜難受的胸口發悶,說不出來地難受。她腦子裡積了好多話想說,卻一句也冒出不來,喉嚨發澀的吐不出字。
周栩應主動解釋。
“手機壞了。”他輕描淡寫,摸了摸她發絲摁著人扣向自己:“飛機太趕沒來得及買。”
“誰關心你這個啊。”薑執宜揪著他的衣角聲音發悶。
周栩應眉梢微動,垂眸看了眼想笑。
“不是你問怎麽不回消息。”
他抱著人轉身,放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兩人視線交織平視,他“嗯?”了聲。
薑執宜繃著唇,薄透的眼皮動了動又垂下,不看他也沒說話。
周栩應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平靜,漆黑不見底的眼裡看不到任何波瀾,他眼裡只有她。
薑執宜手一直纏繞著他。
周栩應後面的話很明顯的在哄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之前一樣:“不說話是什麽意思,等我猜啊。”
“你在想我什麽。”
“行,擬擬真生氣了。”
背景是漫天的純白,川南多年不見的稀有的雪。
薑執宜還沒說話。
過了會兒,周栩應突然笑了,他聲音隨意,語氣中的興致高了點也真了點:“你別這樣。”
一停,薑執宜掀眼,沒懂。
他聲音沙沙的,眉眼冷峻黑發抵在眉骨,周栩應手指挲著她後頸,讓薑執宜感受靠過來說:“看起來太喜歡了,就想親。”
第42章 海水
比豔陽天和下雨天來的更早的是周栩應送她的雪。
薑執宜看著他的眼睛動了下, 微怔。
那一刻的周栩應看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深,他擋著風口攬著薑執宜的腰。
體溫漸漸蔓延,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薑執宜踩著的石頭晃了晃, 好像在給她點頭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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