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原本就銀錢吃緊,也不能全怪趙尚書。”史太傅還為同僚趙尚書圓了一句。
“不說這掃興的了。”榮烺說,“史師傅您抽空跟齊師傅打聲招呼,僧錄司道錄司畢竟是他的麾下。”
史太傅想到齊尚書,嗯,觀感還不如趙尚書哪。不過,史太傅現在就想把城牆的事兒先辦了,何況,榮烺是好意。史太傅道,“我與齊尚書原就同朝為臣,同在內閣,齊尚書乃當朝青年才俊,我心裡是很欣賞他的才學的。”
榮烺嘖嘖兩聲,“這話生的跟不認識也差不了多少了。”以前倒沒看出史師傅與齊師傅這樣生分來!
史太傅:……公主你把心思放在弄錢上好不好,就別管臣的同僚關系了。
一時,宮人回稟,說大殿下過來接公主了。
史太傅一聽說大皇子來了,立刻就想出去相迎,榮烺與兄長關系很好,但也對朝臣這樣的差別待遇弄的很不爽,忍不住諷刺史太傅,“趕緊,史師傅趕緊長倆翅膀飛過去。”
史太傅還得哄她,“聽說公主過來時,臣也是一樣的。”
榮烺哼一聲,“一個個的,都是勢利眼。”這一比對就能看出來,雖然齊師傅很狡猾,但齊師傅在見識上是最強的。
史太傅越想出去,榮烺越是坐著不同,直把史太傅急的夠嗆,也沒法子。
正當史太傅著急的時候,榮綿已經由鄭晗陪著進來了。榮烺這才站起來,笑著說,“皇兄,你與趙尚書談論好了。”
“嗯。天也不早了。就別打擾史師傅他們了。”榮綿扶住欲行禮的史太傅。榮烺也想跟她哥商量工部修城牆的事,便說,“那咱們就回宮吧。”
兄妹倆往外走,榮烺忽然轉過身,對她哥說,“皇兄,史師傅是咱倆的師傅,且他老人家上了年紀,如今外頭天寒,不可令史師傅送咱們,不然,在外著了涼,咱們得多心疼史師傅啊。”
榮綿天性溫柔,“是這個理,皇妹想的周倒。”便與史太傅道,“史師傅留步,您不必相送。讓鄭家舅舅送我們就行了。”
史太傅道,“這怎麽成?殿下第一次來工部,老臣不能招待便罷了,焉能不親送殿下到門口呢。”
榮烺一臉得意,體貼的跟史太傅說,“史師傅,無需客套。您要總這麽遠接近送的,倒叫我們不自在,以後便是想來,也怕打擾到您,不敢來了。”
“您啊,就成全我與皇兄的弟子之心吧。”老頭兒想送,偏不叫他送!
史太傅給榮烺戲弄的惱不是怒不是,偏還有事要托榮烺辦,史太傅內心悲憤:我怎麽會有這麽頑皮的女弟子啊!
第78章
殿下
正文第七十八章
在車上,榮烺問她哥,“這一整天,都在戶部幹什麽了?就趙尚書那眼睛長頭頂的樣兒,哥,你跟他有那麽多話要聊麽。”
“趙尚書為人很和氣,事無巨細,講的也很細致。”榮綿糾正妹妹的話。
榮烺翻個白眼:看來那老倌兒是針對性的對她個人不和氣。
榮綿笑,“你就別生氣了,趙尚書為人有些古板,等他想明白,他就會明白失禮於你是不對的。”
“你看他像是會想明白的樣兒麽?”榮烺對趙尚書的輕視非常不滿,“泥古不化,說的就是那樣的人。”
榮綿知她一時難以氣消,便岔開話題,“你怎麽到工部去了?”
“我給史師傅想了個好主意。”說著,榮烺就把怎麽幫史師傅弄銀子的事跟她哥講了。
榮綿眉尖輕蹙,“修城牆是朝廷的事,僧道非朝廷衙門,管他們要銀子,這好麽?豈不顯著朝廷跟他們借似的。趙尚書說,年下銀子稍緊,且冬天也不適於修築城牆,故而明年再論此事。朝廷還未艱難至此,何必跟僧道開口。”
“我看史師傅挺急的,史師傅的意思,是想先把料備起來。”
榮綿不大讚同此事,“回去跟父皇、祖母商議後,你再辦這事不遲。”
榮烺試著說服兄長,“哥,你別覺著好像沒面子似的。這也沒啥,我看和尚道士有錢的很。”
榮綿好笑,“世上有錢的多了,朝廷按理征稅,修城牆是朝廷的責任,不能找大戶要錢,這成什麽了?時久豈不讓這些大戶小瞧。”
榮烺道,“他敢小瞧咱們?哥,手中握刀,難道怕手中握錢的?”
榮綿大驚,“這叫什麽話?”
傍晚光線有些暗淡,林司儀點起壁燈,燈光映著榮綿稚嫩且嚴肅的面孔,榮綿問榮烺,“難道前朝末帝手中無兵,不照樣失了天下?”JG
“他為何失天下?因為各地反王揭竿而起。咱家為何得天下?因為太、祖爺打敗了其他反王,打進帝都城。”榮烺說。
榮綿正色反問,“難道不是因太、祖仁義用兵,不橫征暴斂,愛惜百姓,愛惜天下?”
榮烺說,“打仗沒有仁與不仁之說,當年太、祖爺征戰,收編戰敗之兵,這些敗兵敗將,難道在前朝手裡就是不仁義的,在太、祖爺手中便是仁義的?這只是因為他們敗了,想活命,就得投降。”
榮烺眼珠微動,可見是在思考,繼續說,“仁義治天下,這是應該的。咱們也仁義啊,而且,僧道不納捐不納稅,他們得省多少銀子啊,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榮綿奇怪,“僧道不納捐稅麽?”
“是啊。”
“你從哪兒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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