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齊師傅那兒吃的。禮部的燜羊肉燒的真好。”榮烺隨口道。衙門的布置都差不離,不過工部桌椅明顯更新一些。
史太傅請公主一行到自己辦差的屋子裡去,鄭侍郎就退下了。榮烺這才抱怨史太傅,“我好心好意過來,看史師傅你剛那是什麽臉色,一臉兒見到客人的歡欣雀躍都沒有。”
榮烺先只是在街上逛,如今竟來衙門逛,這豈是女子能來的地方?史太傅愁都愁死了,哪兒還雀躍的起來,他說,“臣這把年紀,就是雀,也是隻上年紀的老雀了,老胳膊老腿兒的,怎麽躍?”
榮烺被這話逗笑,“看不出來史師傅您還挺幽默。”
史太傅:您小人家怎麽看出老臣幽默來著。
榮烺就喜歡逗史太傅這種一臉言不由衷還不直接說的,她問,“史師傅你猜猜,我是來做什麽的?”
“公主剛不是說,來幫老臣排憂解難的麽。”
“師傅您隻管把你的憂難告訴我,我有個好主意。”
史太傅沒明白,“我沒什麽憂難啊。”
“沒有?”這回改榮烺迷惑了,“不是你跟我皇兄說,城牆塌了,想修城牆,戶部沒銀子麽。”
“這事兒啊。這事兒,公主能有什麽法子?”史太傅眼睛一亮,“難道太后娘娘要拿私庫的銀子出來先給工部修城牆?”
“不是。你想哪兒去了。祖母要有銀子,早拿出來了。”榮烺說,“是我給你想的法子,你再好好想想?”
史太傅,“公主你又沒錢。”
這話把榮烺噎的不輕,榮烺指著自己的腦瓜子說,“人只要有智慧,還怕沒錢麽?倒是史師傅你,現在倆眼珠子放銀光,就知道錢。”
“我就缺錢!”史太傅氣,“別說我倆眼珠子冒銀光,我恨不能腦袋也冒銀光。”
榮烺跟顏姑娘幾人說,“我還第一回 見著這樣又窮又橫的。”
顏姑娘幾人都笑起來,聽著一屋子小姑娘的清脆笑聲,史太傅無語看房粱,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老夫堂堂一部尚書,竟然淪落到被一群小妮子笑的境地。
顏姑娘忍著笑,“史師傅很著急了,公主您要有好主意,不妨跟史師傅說說看。”
榮烺對史太傅說,“我看趙尚書又酸又臭,不像是有本事的人,你要等戶部的銀子,還不知等到什麽時候。我知道有兩家大戶,很願意做善事,你這城牆要怎麽修,要多少銀錢,你給我個數目,我幫你問問,看能不能籌到銀子。”
史太傅想不透榮烺說的是誰,“帝都有這樣的大戶?”
“僧錄司道錄司。”榮烺說。
史太傅皺眉,“他們不過是禮部轄下的小衙門,每年朝廷賞千八百的銀錢,他們能有什麽錢?”
“天祈寺、三清觀,都很有錢。我問過僧正大師和三清道長,他們每年也都做很多善事,這修城牆,也是善事啊。”
榮烺一提天祈寺、三清觀,史太傅頓時悟了。的確,和尚道士有錢的很。只是,這錢怕不大好弄。
史太傅說,“讓他們施粥舍藥問題不大,修城牆他們願意麽?”
榮烺超級義氣地,“我替你問,這樣不成也與工部無乾,也不傷史師傅您的面子。”
史太傅無語,“我不過朝廷臣子,公主您是陛下愛女,我面子重要還是您面子重要?怎麽輕重不分了?”
榮烺說,“正因為我面子大,所以我來問哪。要是你,我估計你一問,他兩家肯定說沒錢。”
史太傅:……
這話,榮烺還真沒說錯。
顏姑娘幾人也是剛知道榮烺打算從佛道兩家弄錢,都有不解之處,隻管在一畔聽榮烺和史太傅討論。
史太傅在屋裡踱著步子,最後站定,坐回榮烺下首的位子,說,“倘旁的事,我是不急的。獨城牆不能耽擱,天子之都,城牆破破爛爛,城何體統?何況,城牆是防禦工事,甚為要緊。修城牆的計劃工部都擬好了,怎麽也得三十萬兩銀子。”
榮烺說,“你把計劃拿給我,我問一問天祈寺、三清觀,咱們也好商量出個具體章程。”
史太傅有些地方頑固,可有些地方又靈活的不得了,此時完全不介意榮烺是公主不該干涉朝廷的,立刻就取出奏章給了榮烺,還跟榮烺說,“冬天不適合修建城牆,提前籌集物料,明年開春解凍,就能著手先修起來。若旁的事,不敢勞煩公主。城牆自古是大事,公主願意幫忙,實屬臣民幸事。”
榮烺此時都覺著,不怪我史師傅官兒做得大,用得著我的時候,那是半點兒原則都沒了。
榮烺展開折子大略看了看,折子敘述的樣樣清楚明白,榮烺不是內行,也看不出旁的,便合上折子問史太傅,“要是有旁的煩難,史師傅隻管跟我說。”
“沒有了,就這一件。”旁的能解決的,史太傅也不勞煩榮烺。
榮烺拿上折子,跟林司儀說,“林媽媽,你派人去戶部問問,看皇兄跟姓趙的說完沒?什麽時候回宮?”
林司儀著人去辦。史太傅給榮烺提個意見,“趙尚書縱有令公主不悅之處,公主言語輕慢大臣,旁人該說公主失禮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一想到姓趙的那嘴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榮烺說,“史師傅你還替他說好話,連三十萬修城牆的錢都撥不出來,他怎麽做的戶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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