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官也不是首輔了啊。當初是看顏相面子上才選她的。”
“我可沒聽說是這緣故。”榮烺不滿的頂回去,“比阿顏出身好的貴女有的是,當初選她是因為阿顏不僅出身好,自身更好。母妃你怎麽這麽勢利眼啊!”
榛子酥也不吃了,榮烺起身回自己偏殿去了。
徐妃也有些面子上下不來,尤其她如今頗受恭維,沒忍住同心腹李嬤嬤抱怨起來,“一言不合就臭臉走人,真不知誰慣的這毛病!”
李嬤嬤笑著給徐妃換了新茶,“娘娘莫惱,公主還小哪,又與顏姑娘一向玩兒的好。娘娘乍一提,公主可不就惱了麽。不如這樣,老奴給娘娘解了這樁煩難如何?”
“你能有什麽法子?”她親自說都不成。
李嬤嬤兩隻渾濁的眼珠透出一點成竹在胸的亮光,“顏相既已不在朝內,若知恥的,自己就回家了。這顏姑娘啊,也太實誠了些。找人點她一點,她就豁亮了。”
徐妃蔥削的指尖兒微微蜷曲,有些心動,“這事兒辦的不著痕跡才是。”
“娘娘就放心吧。”
李嬤嬤才智多謀的打了包票。
第345章 殿下之十一
殿下
正文第三四五章
榮烺是晚上用膳時才到母妃正殿去的,若非父皇叫人請她,她是不打算過去的。
榮晟帝見到閨女挺高興,問起大長公主的身體,榮烺說,“挺好的。午飯後我們還一起玩兒了會兒牌,姑祖父給姑祖母當軍師,害姑祖母輸了整整一匣銀錠子。”
榮晟帝笑,“那今兒誰贏了?”
“當然是阿衡哥了,他牌技最好。我也贏了一點,不過不多,後來把銀子賞給服侍的人了。”
榮晟帝笑眯眯的聽著,徐妃問,“怎麽阿衡也在?”
“我讓他去的,還有二舅舅,我有事跟他們說。”
徐妃追問,“什麽事?”
“我不是聽說二舅舅回朝任太尉麽。我就問了他幾個問題,我說你一直是掌兵遼北,你也不懂嘉平關的事,估計也不懂西南東南的軍務,更不必提其他地方了。既然隻知遼北,焉能就任太尉。太尉知全國之兵,不能這樣胡來的。”榮烺爽快的說,“我覺著太尉不合適,勸他辭官,任個參知遼北軍務的官職也就是了。”
榮晟帝徐妃吃驚極了,這,阿烺不一直跟鄭家很好麽。
兩人互覷一眼,徐妃直接說了,“那參知軍務能跟太尉比麽?你跟鄭家一向要好,這是出的什麽主意。”
“我難道不是好心。若才不配位,擔不起職差,才會惹出亂子哪。所以我才跟二舅舅去說的,太尉這官兒於他有些大了。”
榮晟帝道,“任什麽官是朝廷的事,你怎麽能私下跟阿驍說辭去高官而就低位呢?”
“我是好心,而且難道我說的是事實,二舅舅本來也隻懂遼北軍務,父皇你幹嘛讓他做太尉呀。”
“阿驍戍邊多年,於朝有功。既回朝任官,自然要有所升遷。”
“戍邊本就是將領的職責,父皇既欲酬他之功,給他一個合適的官位就是。若覺不夠,再賞賜金銀土地,怎麽能隨便弄這麽高的官呢?當年老國公活著時也沒任過太尉呀。”
“罷了。說不過你。你別瞎出主意了,這都什麽事。明兒若阿驍請旨辭官,都是你的不是。”榮晟帝笑嗔一句。
“反正我是為二舅舅好,明明是父皇你賞賜太過。”
“這又成朕的不是了。”
“本就是這個理。”
榮晟帝與徐妃感慨,“咱們阿烺真是常有理啊。”
因知道閨女到大長公主府原來是勸鄭驍辭官去了,徐妃甭提多喜歡趁意,喜笑顏開的說,“可不是麽,就這牙尖嘴利的叫人愁。”
榮烺重重哼一聲,榮晟帝徐妃都笑起來,榮烺也不好再板著臉,露出些微笑意。
第二日,鄭驍果然當朝辭官,榮晟帝未允。
然後,鄭驍接連上了三次折子,並說若陛下不允,他委實無顏上朝,榮晟帝隻好答應,改任為參知政事,並賞賜金銀田地。
榮綿也因此事抱怨了榮烺一回,私下與妻子說,“阿烺就是太心直口快了。”
“阿烺一直就這樣。這也沒什麽,父皇不賞賜金銀田產了麽。”
“參知政事到底不如太尉體面。”
相較於虛體面,薑穎倒覺著金銀田地更實誠。不過,鄭家也不可能缺金銀。其實如鄭家這樣家族顯赫,嫡系子弟依舊去戍邊的家族並不多。
當然,這也成為鄭家權勢過盛的緣由。
只是,一方大員,一方大將,本就是要掌一方大權的呀。
薑穎問,“春闈怎麽樣了?”
“沒什麽事。等發了榜多安排些人手巡河就是。”
“這是什麽緣故?”
“擔心有想不開的舉子投護城河。”
薑穎聽了,忍俊不禁。
顏姑娘幾人休沐回宮,各將自家事說與了公主知道。榮烺對樂平郡主的表態有些訝意,她雖與阿湘一直交好,但樂平郡主年紀跟祖母差不離,與榮烺並無私交。
現在許多人去她母妃跟前巴結,榮烺是有些遇冷的,倒沒想到樂平郡主能向她示好。
顏姑娘帶回父親給公主的感謝信,榮烺打開,上面也是十六字,回道:
為臣之本,忠信誠義。
朝有殿下,幸之幸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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