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綿身為史太傅高徒,再正人君子不過的。他正色道,“母妃你隻管放心吧。宮裡的事有母后有祖母,還用不到兒子操心。兒子每天要讀書要學習朝中差使,史師傅常說,內闈之事,不當男子插手。”
徐妃險沒叫兒子這一臉正氣噎死。
她除了一兒一女,也沒人好托。
倆人一個插科打諢不牢靠,一個鐵面無私不應承,徐妃無法,隻得想待陛下過來,央一央陛下,必要給侄女求個好位子。
結果,榮晟帝這幾天都歇在了鳳儀宮,直把徐妃鬱悶的揪壞好幾條錦帕。
選秀那日,徐妃也到了。
正中寶座坐著鄭太后,鄭皇后居次首,徐妃坐下首。
榮烺也不上學了,雖然鄭太后明確表示選秀的事不必她操心,榮烺對於她哥選妃也沒什麽真知灼見。可她正處在一個愛管事愛打聽的年紀,恨不能宮裡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跟著摻和摻和,於是,她特意請了假,陪著大家夥一起選秀。
榮烺還特別正式的戴上自己的七尾小鳳釵,坐的端端正正,睜大眼睛一起看秀女。
顏姑娘幾人也都端端正正的站在榮烺身後。
因此次選秀主要是選父祖三品以上過了及笄禮的帝都貴女,人數也並不很多。一共有三十來位。
正殿擺了十張書案,前十位先上前,分坐案後。鄭太后令人將題目發下,一共三道題,分別是默寫一段文章,依題目做一首詩,最後一道則是算術題。
半個時辰交卷。
榮烺就看到雲安郡主家的楊華表姐托腮發愁,榮烺猜她肯定是詩做得不好,楊華表姐最不喜歡做詩了。要是比武功,楊華表姐肯定前三之列。
阿白也面露苦惱,不是發愁詩文,就是發愁算術。每次投壺計分,阿白都能算錯。
第一撥考完後,第二撥考,一直到所有秀女都答過題目。
榮烺就看到好幾個秀女面色發白,約摸是題答的不好,心裡沒底。
上午考試結束,諸秀女回宮用膳,午休後繼續下午的考試。
下午考較的是針線。
題目並不難,給布料針線,做個荷包便可以。
待下午的荷包做完,秀女們便可以回蘭心殿休息了。
榮烺跟著一起檢試今天的考卷成績,兩樣都出眾的姑娘還不少。當然,詩文自沒法跟朝中大臣比,但也平仄無誤,讀起來挺順口。
當然,也有詩文或針線不那樣出眾的,榮烺道,“也有不擅詩文針線,這並不是她不好,就是沒這天分。”
鄭太后一個個評過等,身旁有尚宮拿筆記錄。
榮烺主要看白姑娘楊華表姐都不錯,鄭皇后道,“不必急,明天還有考較。”
“母后,明天要考什麽?”
鄭皇后笑,“先賣個關子,明兒你就知道了。”
徐妃其實也想知道,但她自數年前對後位衝擊失敗後,兩人來往就很平淡了。徐妃忍著沒問,視線再次落到秀女的詩文荷包上:她娘家侄女的詩文針線都很出挑。
當晚,徐妃打發宮人往蘭心殿送了回湯水,讓侄女安心準備明日考較。
徐環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她知道家族的期望、姑媽的期望……她父親官位已革,也未能襲爵,雖說大皇子時有垂詢,可大皇子年紀尚小,做不得主,也抬舉不了徐家……她在家是說不到好親事的……
可在宮裡,姑媽雖與她親,卻做不得主……
莫說正妃之位,連良娣她都不敢想……
服侍的宮人就在外間,徐環在被子裡躺的筆直,死死忍著心內酸楚,眼角溢出一滴眼淚。
第二天上午考較的是騎射。
清一色溫順的小矮馬,連弓箭都是為女眷特製的,就是榮烺平時用的小弓小箭,輕巧的很。
結果,就這小矮馬,也生生嚇退了好幾位秀女。
有一位膽子實在小,剛朝馬走了兩步,就直接面色泛白,厥了過去。
這幾位自然是不成的。
不過,尋常秀女射箭不成,騎馬倒也無礙。在宮人服侍下,能大著膽子上去。由宮人牽馬,還能在小校場走一兩圈。
也有騎射嫻熟如丁瓔丁姑娘的,說來丁姑娘騎射還是在獵場啟蒙的。因為榮烺每天有騎射課程,丁瓔做伴讀,也練出來了。還能在馬背上拉弓,只可惜三箭中只有一箭中了靶。
但在貴女裡,已是出挑的了。
徐環的騎術也不差,只是射箭不成。
真正出眾的是薑穎白姑娘楊華三人,這三人都能馬上拉弓,箭入靶內。其中準頭最好的就是薑穎,她三箭均中靶心,拔得頭籌。
薑穎下馬時拍拍馬的脖子,可惜這馬小了些,騎著不大威風。
最後一場考校的是琴樂。
這些大家都有修習,或多或少都會一些。
待四場考校結束,排出名次。
鄭太后再令內侍請榮晟帝商議,“如今皇帝膝下隻阿綿一子,他的親事,必得鄭重。這些姑娘們我看了,選了拔尖的五個。”
將名單遞給榮晟帝。
榮晟帝接來掃過,“都是名門淑女。嗯,阿穎咱們都知道,朕也是看她長大,很懂事的姑娘。白家楊家的閨女想來也不差,時常見雲安進宮,朕記得她那閨女性子也似她,乾脆爽俐。丁相家孫女朕也見過,丁相與朝廷有功,孫女也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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