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人都想不通公主怎麽突然要來他家,鄭少夫人甚至還尋思,公主是不是要借駕臨鄭家的機會,往徐家拜年。
這事兒,公主倒沒想,公主她娘聽公主要駕臨鄭公府,替公主想了。
徐妃拉著榮烺嘀嘀咕咕半日,她也有些東西,想讓榮烺出宮時帶給徐家,也看看徐老夫人身體如何。
榮烺說,“什麽時候祖母原諒了外祖母,我什麽時候去。”
“別亂說,你祖母早不生氣了。”
“那怎麽徐公府還不在朝廷年禮的賞賜名單上?”榮烺一句話就把親娘問了個啞口。她每天跟鄭太后在一處,年前還跟嫡母鄭皇后學著理宮務,宮裡年前給諸親貴朝臣的賞賜單子,榮烺是看過的,裡面依舊沒有徐公府。
榮烺勸她娘,“老老實實的別冒頭,比什麽都強。”
徐妃說她,“你成天在太后身邊,也幫你外祖母說些好話。她們是親姐妹,哪兒就真生氣呢。”
榮烺懶得的說了。要不是有什麽讓祖母特別生氣的事,祖母難道會這樣疏遠親妹妹?榮烺自小就跟著祖母,心裡跟祖母是最親近的。她心裡也最偏心祖母!
徐妃又跟榮烺嘀咕,“我知道鳳儀宮對你不錯,可你得記著,咱們才是親骨肉,誰還能比親娘更疼你呢。”
我的老天爺。榮烺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母妃說的叫什麽話呀。真沒一國貴妃的水準哪!
第96章
殿下
正文第九十六章
鄭國公府猜度一天一夜也沒猜出公主殿下突然大年初四駕臨鄭家是有何用意,鄭國公對此很坦然,反正不可能是惡意。
公主才多大,朝廷有什麽大事,難道會叫尚在稚齡的公主來辦?
鄭國公府的老夫人對鄭國公夫人道,“公主是太后娘娘親自撫養長大,與旁人不同。”
鄭國公倚著引枕,對長子的交待是,“公主年紀雖小,卻是個有志向的人。切不可因公主年少而怠慢。”
鄭國公世子道,“公主肯光臨咱家,高興還來不及,哪兒敢怠慢公主呢?”
鄭國公緩緩搖頭,“若將公主視為宮中尊貴清閑的貴女,再如何恭敬,也是怠慢。”
鄭世子道,“父親的意思是……”心中悟到一些,“公主的確喜歡打聽些外頭的事,小大人兒似的。”
“那不是外頭的事,那都是皇家應該管的事。”鄭國公不急不徐說道,“公主受太后娘娘撫育,自小耳濡目染都是朝廷中事。”
“所以,朝中雖有人對公主不能安居宮內頗有微辭,可這事,的確怪不得公主。公主生來,耳中所聞,目中所視,皆是朝政。”鄭國公道,“公主當然會對朝政關心,可能公主現在還沒有明確的意識,但公主已經這麽做了。”
“公主既對我們鄭家示好,我們便不能裝糊塗。”
鄭世子猶豫,“大殿下終歸更親近徐家一些。”
“你不能將大殿下與公主混為一談。”鄭國公道,“大殿下是大殿下,公主是公主。大殿下心中有遠近之別,公主心中不一定這樣看。”
鄭世子道,“公主對阿錦倒是很親近。母親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也說公主常往鳳儀宮去。”
鄭國公也是知道這些的,“既然這樣,我們應該相信太后娘娘與皇后娘娘的眼光。”
“可再如何親近,敵得過骨肉血親麽?”鄭世子始終有些猶豫。高高興興體體面面的招待公主,與真正的對公主進行一些政治投資是兩碼事。
鄭國公笑笑,“我與徐國公夫人,也是骨肉之親。”
鄭世子不敢說話了,換個話題,“齊尚書對公主一向親近,我聽說公主會在大年初五這日駕臨齊府,給齊尚書拜年。史太傅雖有些別扭,也得了公主的恩惠。”
“這就是了,咱家也不要太遲。籌碼下的遲了,就得往後排。”
“可齊康那人一向狡詐多變,毫無節操可言。史太傅又是慣會腳踩兩船,兩邊討好。”
“沒有全無風險的選擇。待開春丁相一來,帝都形勢必然再變。”
鄭世子也是幾十歲的人,也有自己的政治眼光,他一點頭,“我明白了。”大殿下雖好,可惜大殿下能選擇的人太多,更兼大殿下一向與徐家親近,鄭世子身為大殿下的老師之一,一直覺著同大殿下沒有那種推心置腹的親近感。
公主年紀小,且是女孩子,真不是好的投資對象,偏生公主資質出眾,這是鄭家父子心中默認的事實。隨著年齡增長,公主近來頗做了幾件令人刮目相看的事。
在政治上選擇一位女性,這是要冒著巨大風險的。但女性能在政治上選擇的人並不多,鄭世子相信,憑公主的才乾,以後會需要朝臣為援。
所以,榮烺受到鄭家上下隆重歡迎。
她既然是代表祖母和嫡母來的,自然要擺開儀衛,乘坐著公主的車駕而來。雖然繁瑣些,卻是公主的身份,也是鄭公府的體面。
鄭國公都穿上大氅,親自帶著兒孫到門口迎接。榮烺一見鄭國公都出來了,連忙扶住鄭國公說,“我不讓內侍特意說了,您與老夫人都上了年紀,切不可勞動你們。你們這樣的客氣,我以後都不敢過來了。”
鄭國公瘦削了許多,好在氣色尚可,笑道,“臣已是好了許多。是瞧著日頭好,才出來的。倘身子十分支撐不住,必要依了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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