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步月:“……”
這【一意孤行】,戲很多的樣子。
砰得一聲轟響,悲鳴聲響起,乾將劍從背部開始瓦解,黑色尖刺褪去,露出了其中的霜藍長劍,哐當,長劍墜地的那一刻,被抹去的時間洶湧而至,覆蓋了晶亮的寶劍,讓它染上了歲月的塵埃,寶劍褪去鋒芒與凌銳,留下的只有斑斑鏽跡。
這是乾將劍,本該的模樣。
沒了乾將劍的壓製,棺槨中再度升起了赤色霞光,那柄漂亮的莫邪劍升騰而起,虛幻的女子漂浮在半空,模糊的眉眼間盡是悲傷:“赤兒……娘……”
秦步月不再畏懼回應她,她試著發散了精神線,以免再生意外,她沒有連接小灰,而是用自己橙色的精神線,緩慢輕柔小心翼翼地去觸碰莫邪。
“不要傷心。”
“赤兒回家了。”
“莫邪……”
秦步月的意識戛然而止,因為精神線的觸碰,莫邪劍磅礴的意志像鋪天蓋地的海浪般向她洶湧而來,這並沒有汙染性,反而充斥著矛盾的人性,就像一個懵懂長大的的孩子,茫然地面臨著人性的複雜,痛苦的掙扎著、矛盾著,也在學習著,成長著……
秦步月震驚地發現——
原來莫邪劍,才是“鐵神”。
秦步月看到了一個與原版截然不同的故事,一個黑色的《乾將莫邪》。
就像她曾經寫過的魔女仙蒂,那個顛倒的童話。
第190章
在故事的最初,是俠士敖發現了鐵神。
俠士敖並非俠士,而是楚國的一位將軍,他奉楚王之命,率軍前往鐵神山,挖掘那傳說中的“鐵神”,用來鍛造一把曠世罕見的寶劍。
鐵神山是傳說中的仙山,凡人禁入,俠士敖率領的部隊,驍勇善戰,憑借著頑強的戰鬥,死傷慘重後,還真找到了那塊猶如朝陽般璀璨的礦石。
它表面上看和普通的鐵礦石沒什麽區別,只是周遭的光芒,璀璨如赤霞。敖喜出望外,用雙手去碰觸“鐵神”,卻不料被陡然爆發的光芒,灼燒了雙眼。
敖忍著雙目劇痛,執著地去抱起了它。滾燙入懷,香氣四溢,敖恍惚間像是看到了一位曼妙佳人,瑟縮在自己懷中。
那一刻,敖升起了濃烈的獨佔欲,他不想把它……不,是她,他不想把她呈上去,不想將她交給楚王。
她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敖的意圖被他的副將看出,副將勸他,不要犯下大錯。敖清醒了一瞬,意識到自己不能擁有她,她不屬於自己,她……
不,強烈的恨意升起,他殺了所有見到她的人,滿身是血的帶著她逃出了鐵神山。
出了鐵神山,敖帶著“鐵神”東躲西藏,在逃亡的過程中,他失去了一切,將軍的榮耀和地位。
楚王一怒之下殺了他的全家,敖卻像患了失心瘋一般,什麽都不在乎了,他抱著她,撫摸著她,幸福得像是得到了全天下。
直到有一天,乾將找到了敖。
乾將不是普通的鍛造師,他是一位修者,他一眼看出了敖的情況,痛斥道:“你被汙染了!”
此時的敖哪還有年輕將軍的模樣,他蓬頭垢面,瘦得脫了形,深陷的眼窩空蕩蕩,瞎了的他什麽都看不見了,只能感受到懷中的溫香軟玉:“誰!你是誰,你是不是要來搶走她,不,她是我的,她……”
他拿劍指著乾將,然而虛弱到了極致的敖,□□將輕而易舉製服。
乾將沒有殺敖,只是取走了他懷中的“鐵神”。
一動都動不了的敖,痛苦流涕,眼中一行行血淚流下,仿佛乾將拿走的是他的五髒六腑,是他的命。
乾將恍惚了一瞬,但他畢竟是修者,給這危險的“鐵神”加持了封印,隔絕了汙染。
看不到那赤色霞光,敖恍然驚醒,茫然出聲:“發生了什麽……我怎麽……”
他殺了很多人,他失去了一切,連爹娘妻妾和孩子都被處死……
一幕幕恐怖的畫面浮上腦海,他並沒有忘記,只是先前渾然不在乎,現在他猶如沒了麻藥支撐的病人,感受到了真實的痛,無力承受的痛,然而他張口說的是:“還給我,把她還給我,我……我只有她了……”
乾將帶走了“鐵神”,因為封印,它暫時沒有汙染。
楚王看著這平平無奇的“鐵神”,冷笑道:“這就是‘神’?不過爾爾!”
乾將垂手恭立。
楚王拂袖道:“將它煉成寶劍,孤要用‘神’做佩劍!”
乾將領命離開。
乾將是位“專家”,對鍛造學有自己的心得,他沒有貿貿然出手,而是精心研究了一年。楚王等得不耐煩,催促他快些動工。乾將不敢違命,隻好冒險一試,他自認“人格”堅毅,不至於被“偽神”汙染,冒險打開了封印。
赤色霞光散開,乾將看見了那讓敖魂牽夢縈的女子,她在霞光中若隱若現,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她穿著輕柔薄紗,柔弱無骨地枕在他掌心。
乾將壓住了那瘋狂湧動的悸動,試圖用精神線來與她溝通,尋找消解“汙染”的辦法。哪知她睜開了眼,懵懵懂懂地看著他,漂亮的眸中有茫然和好奇,而後是孩子氣般的開心,她試著用精神線去觸碰乾將,乾將猶如被電到一般,理性告訴他,必須切斷聯系,將她封印,可是那源源不斷湧入體內的精神力,讓他無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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