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一身正黑西裝,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有壓迫感,肩寬腰瘦,腿長臀正,指間一枚玉扳指在陽光下微微凜著冷光。
同時,跟在後方的幾輛黑色寶馬也停下。
黑色寶馬上下來的是傅時沉的隨行保鏢,清一色的黑衣墨鏡,除此外,保鏢們還從車上揪下三個人來。
那三個人看上去普普通通,二十出頭的男性,穿普通T恤和牛仔褲,衣服上還有油點子和可樂痕跡,三人的體型都偏胖,頭髮油膩,臉上長著很多閉口膿包。
保鏢們直接把三個人往慕昭面前揪,三人踉踉蹌蹌地刹停在跟前。
慕昭眼見著傅時沉走近,便問:“怎麽回事?”
男人眉目涼薄,輕描淡寫地看那三人一眼,寒聲道:“就是他們三個人做的。”
他竟然比警察還快。
果然應了那句,在桃城,總有半邊天空上的雲是傅字的形狀。
慕昭又看一眼那三個人,倒很符合躲在屏幕後敲鍵盤的宅男形象。
或許在他們心裡,拿上鍵盤,就能成為至高無上的神。
傅時沉垂著眼,長睫斂著讓人看不清他眸中情緒,不過能看見他漫不經心地轉動拇指上的玉扳指,慵懶地說:“我也不想為難人。”
三個胖男聞言一喜,眼裡有光。
又聽男人慢條斯理地說了下一句,“既然是你們把我太太的甜品店弄成這樣的,那你們負責清理乾淨就行。”
還行,的確不算為難人。
其中一個胖男怯怯道:“沒……沒工具……”
這話倒惹得傅時沉涼涼一笑,眼梢一挑便是滿滿陰沉逼人的寒意,“要什麽工具?”
看著那滿門的屎尿血,沒有工具,怎麽清理?
三個胖男面面相覷。
他們雖不知這男人的具體身份,但看他的座駕,身邊跟著多名保鏢的陣仗,何況保鏢的車都是百萬寶馬,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有個胖男主動脫掉身上的T恤,遲疑地來到門邊,然後緩慢地舉著手裡的T恤開始擦門上的贓物,味道熏得自己都忍不住直皺眉頭。
另外兩個也有樣學樣,把T恤脫下來開始擦門。
傅時沉淡淡掃過一眼,倏地輕笑道:“光用手怎麽行?”
三人的動作同時一僵。
“正好雞血很補。”男人話裡有弦外音,嗓音寒涼,“可別浪費。”
接下來的畫面不堪入目,周圍有路人傳來乾嘔聲,慕昭也差點沒把那兩口三明治從吐出來,她背過身時發現傅時沉還在目不轉睛地看著,忍不住問:“你不嫌惡心?”
男人滿臉的雲淡風輕,只是笑笑,“小場面。”
……
慕昭擺擺手,把鼻子上的手帕捂得更緊,說:“算了,把他們交給警察處理,這樣真的很惡心。”
她剛說完,已經有個小店員衝到旁邊樹邊吐了出來。
那幾個店員包括店長,一面覺得好解氣,一面又覺得真惡心。
矛盾得不行,又爽得不行。
轄區警察到了。
警察捂著鼻子把那三個人帶回去處理,路人們卻還沒散開,其中不乏拍照錄像的人。
一名黑衣保鏢上前,詢問:“傅董,要處理嗎?”
處理那些路人手機上拍下的內容,保證傅時沉的絕對神秘。
放在以前都是需要處理的。
沒想到,今天的傅時沉卻擺擺手,淡淡道:“不用。”
慕昭微怔,然後問:“你這是要和我公開嗎?”
男人轉頭看她,無視掉一旁宋淮予鐵青的臉色,似笑而非地反問:“不願意?”
慕昭語塞,這不是她願不願意的事情,“你確定嗎?”
公開後帶來的影響非同一般,包括對他個人和他集團的影響,無疑都會是巨大的。
傅時沉深深看她,眸光裡有她身後高樓一角上的太陽,也讓他的眸子變得格外明亮,“昭昭,我一直都很確定。”
然後他問她,“你確定嗎?”
宋淮予打破氣氛,插話進來,“昭昭!戒指我在撈了,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傅時沉眉眼一沉。
他正要開口時,慕昭先他一步,極平靜地說:“我和傅時沉已經領證了。”
宋淮予身形一僵,他以為兩人還沒有正式結婚,也隻以為慕昭叫老公不過是個親密稱呼。
萬萬沒想到兩人已經領證。
宋淮予神色落寞地追問:“什麽時候的事?”
慕昭記得很清楚,那是六月的最後一天,而且在下雨,“六月三十號。”
到現在,也才兩個多月。
宋淮予處在震驚中,一雙丹鳳眼裡明顯有悔,有不甘,也有痛苦。
他沒有辦法接受。
“宋淮予,你不能給我的婚禮,會有人給我。”慕昭邊說著,邊挽上身旁男人的臂彎,纖指緊縛著他,“我現在真有點感謝你當初的選擇。”
“……”
“不然我不會遇到這麽好的男人。”
也會錯過一個暗戀我十年的大情種。
比如今天這件事,宋淮予只會和她開口頭支票,而傅時沉在現身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問題已經得到解決。
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直到慕昭挽著傅時沉離開,宋淮予都沒有再說一個字,他好像徹底失去她了,不是在今天,而是在她把戒指拋進承加湖的那天,也是在他聽信林紫芸謊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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