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院裡的人對他都很厭惡了。
范德彪一個人抄著手來到蔡家,他剛走到蔡家所在的樓道,就聞到一股子衝鼻子的味道,仿佛下一刻就能給他熏個倒仰。他猶豫了一下,正要往裡走,隻覺得這味道扛不住,他深吸一口氣,唔……
不能吸氣!
他飛快的後退幾步,看著這個味道“宜人”的家屬樓,想了想,說服自己:“不差這麽一時半刻,明天再來吧。”
頓了一下,生怕這個味道消失不了,又自言自語:“還是在等兩天吧。”
說完,嗖嗖的離開。
這個味兒,扛不住啊!
他很快的敗退,走的很快,倒是不知道,薑保紅看見他了,她當然不認識范德彪,她站在窗口,一直望著自家兒子呢。左看右看,都沒見到人。她憂愁的歎息。
他到底去哪兒了啊?
莫不是,踩點去了?
薑保紅一想,覺得很有可能,她兒子這個人是很能乾的,打小兒就比一般人更強,又聰明又伶俐,如果不是當年出了那檔子事兒,現在他兒子都能做領導了。
最不濟,也是一個小領導了。
還是他們耽誤了孩子啊。
薑保紅左等右等都不見兒子回來,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房門,她男人還在睡覺,要不,她出去看看?薑保紅覺得,兒子是比男人靠得住的。
她雖然感冒了頭疼,但是,倒是也能堅持。
薑保紅掩了掩鼻子,尋思正好受不住這個味兒,不如出門了。
可見啊,薑保紅自己也是扛不住的。
這要是換了昨晚那個環境,她肯定就不找了,但是今晚吧,出去也未嘗不可。這麽想著,薑保紅套上厚衣服,提著手電筒出門。她一個人溜達出門,直奔杏花裡。
她兒子肯定是去杏花裡踩點了,她過去找沒錯的。
她一路過來,這個時候都深更半夜了,烏漆嘛黑,今天連點月亮都沒有,薑保紅一路過來,隻覺得這個地方真是晦氣,一點也不旺她,來了兩次,都沒落到個什麽好兒。
走到一半兒,她停了下來。
是啊,這邊不旺她啊,晚上又陰氣重,如果出事兒怎麽辦。
一時間,她有點舉步維艱了。
她站在這裡,要走不走的,回家還是繼續向前,帶著幾分憂愁。不過把,很快的,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地方,這裡距離她以前的工作單位客運站其實不是很遠,像是不遠處這條巷子,當初她和關桂玲在這邊就差點遇到拐子。
她看著這條巷子,想著那個時候上班,雖說那個時候老蔡已經走了,但其實,她的日子是比現在還好不少的。如果沒有關桂玲瞎攪合,她的日子其實也還可以。
她的日子變得更不好,是離開四九城之後。
如果不是為了躲避關桂玲,她根本就不用離開四九城,是關桂玲,一切都是關桂玲,她越想越氣,索性一轉頭,奔著關桂玲家的方向走去了。
杏花裡太晦氣,不適合她,她去關桂玲他們家看一看,雖然聽說關桂玲瘋了,但是她還沒看過瘋子什麽樣呢,嘲諷一下總是可以的。她覺得自己應該過去找關桂玲解解恨。
反正,她也不想回家聞臭味兒。
薑保紅一路來到關桂玲家的位置,深更半夜,家家戶戶都房門緊閉。
關桂玲絲毫不講究,直接大晚上咣咣敲門:“關桂玲,關桂玲你在家嗎?”
她高聲:“關桂玲!”
她這麽一叫,家家戶戶很快的亮了燈,一個個罵罵咧咧的。
“誰啊!這個倒霉催的,大晚上的幹什麽呢。”
“要死啊,晚上找人,這都幾點了?”
“缺德冒煙兒的,臥槽,這都半夜一點半了,怎麽這麽混蛋啊!”
他們這邊也都是大雜院兒,一敲大門,幾乎家家戶戶都被吵醒了,有個漢子氣的光著上身就出來:“他媽的誰啊!”
他打開大院兒門,怒噴:“你是有病啊,有病就吃藥,別在這裡騷擾別人。怎麽的五行缺賤嗎?深更半夜的砸門,你是想死啊,信不信我錘死你!”
薑保紅嚇了一跳,眼看這個人這麽魁梧,她立刻後退一下,說:“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找關桂玲。”
他還是知道打不過的。
這氣勢都不如剛才凶猛了。
“你找誰?找關桂玲?”
薑保紅點頭:“對,我找關桂玲。”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淡定:“我想找關桂玲的。”
大漢上下打量她,說:“關桂玲不住在這裡,他家房子都賣掉了,她現在住在城南的精神病院。”
“什麽!”
薑保紅震驚的叫了出來,她以為,關桂玲瘋了是被關在家裡的。
“去去去!”大漢咣當一下子把門關上,隨即又打開,罵道:“我告訴你,以後在攪合別人睡覺,就把你打死。”
咣!
大門被關上了,院裡傳來此起彼伏的罵聲,當然,不是罵關門的,而是罵薑保紅。
薑保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猶豫了一下,尋思,要不,去看看關桂玲?
她看了看天氣,反正也沒什麽事兒,要不現在就去?
她因為白天不舒服睡了一天,晚上倒是挺有精神的,正好不想感受臭味兒,正好了。她本來以為關桂玲被關在家裡,現在知道實在精神病院,更想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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