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些悟性好的,旁觀完一場雷劫,或許就能得到一場頓悟。
這樣好的機會,一開始是沒有修士打算離開的。
但是雲止風渡劫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剛開始的幾道雷劫還算正常,但是自從那群藥材狼狽逃竄之後,雷劫的動靜便一道大過一道,甚至越來越有籠罩整個山峰的趨勢。
沒見識過渡劫期雷劫的修士還以為渡劫期的雷劫就是這樣,看得一個個臉色發白,但是見識過、或者自己就渡過劫的人,臉色卻更白。
因為他們渡過的劫、或者說旁觀別人渡過的劫,完全不是這樣。
諸袖他們催促修士們離開的時候,還有些修士不願意走,想旁觀渡劫。
有些見識的修士見狀直接把人一拉,道:“不走?你是不準備要命了啊?”
那修士茫然:“不是師尊說的嗎?若是碰見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抓緊時間悟道才是。”
拉他的修士便神情複雜地道:“這樣說是沒錯,但是……這樣的雷劫,不是我們旁觀的了的。”
一百多年前,他曾經遠遠地旁觀過別人飛升。
那時遮天蔽日的雷劫,他至今仍記得。
可是此時他卻覺得,這場僅僅是渡劫期的雷劫,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場飛升雷劫也差不多了。
真的有渡劫期的修士能渡過這堪比飛升的雷劫嗎?
江寂他們也很憂愁,雲止風真的能渡過這樣的雷劫嗎?
眼看著人群已經陸陸續續地離開,江寂不由得低聲對諸袖道:“這雷劫不對勁啊,動靜也太大了,是因為雲止風強行渡劫的原因嗎?”
諸袖也壓低聲音:“應該不至於,強行渡劫也不至於把渡劫期的雷劫弄成飛升雷劫,這種情況,要麽是雲止風作惡多端身上的因果業力太重了,要麽就是他實力過強了。”
江寂懵:“雲止風的實力很強嗎?我怎麽沒感覺?”
諸袖:“……大概是因為我們一路上遇到的對手太變態了,你和他打一場應該就有感覺了。”
江寂一想也是。
他們一路過來,雲止風在還受著傷實力沒剩幾分的時候就敢硬剛化神期的決明子,傷勢剛恢復時就一個人打的同是渡劫期的鬼卿毫無還手之力,還順帶擋住了不少顒鳥,而今天,在那個大黃拿出坤卦之前,他一個人就差點真把大黃打成了狗子。
江寂恍然大悟:“可能是看他當小白臉看多了,我差點忘了他還是個正經劍修。”
諸袖:“……”
說真的,他一百多歲渡劫期已經很讓人震驚了。
他們師尊也才渡劫期中階,因為太過年輕和實力強勁,被人稱之為劍尊。
但師尊的歲數也是雲止風的兩倍了。
掌門大乘期,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
但掌門已經五百余歲了。
按理說,雲止風這個歲數這個修為,也該是名動修真界的天才才對,但同樣是用劍,殷不歸年輕的時候冷漠卻好鬥,劍尊的名頭是少年時期一刀一劍打出來的。
但雲止風當麒麟子時一直背負著家族,雲家又目的不純,有意遮掩麒麟子的名聲,以至於一直到他被家族暗害都名聲不顯。
……但是今天過後,就不一定了。
諸袖記得,上輩子的“雲魔”重新崛起尚在許多年後,據說是在必死的絕境之後直接入了魔,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將一身修為轉化成了魔功,成了上萬年前魔門覆滅之後唯一的“魔”。
諸袖正想的入神,就覺得江寂悄悄戳了她兩下。
她轉頭看過去。
然後就見江寂左顧右盼片刻後,悄聲道:“那我們要不要想辦法把師妹弄下去啊,雲止風渡劫的動靜這麽大,萬一傷到師妹怎麽辦?就算不傷到師妹,但要是雲止風一個不慎……”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江寂:“萬一這樣了,讓師妹看到了也挺有心理陰影的。”
諸袖;“……”
完了,她也開始擔心了。
師妹和cp,那還是師妹更重要的。
雖然對不起雲止風。
諸袖沉默片刻,壓下滿腦子的“萬一”,轉身看了一眼坐得筆直一瞬不瞬看著雲止風的三師妹,艱難道:“我覺得,不至於。”
上輩子他快死了都能成魔,這輩子總不至於倒在一個雷劫上。
但她還是有點擔心,不由得提聲問道:“師妹,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下去嗎?”
宋南時沒有回頭,聲音卻很穩:“你們快下去吧,下一個雷劫更大。”
諸袖:“那你……”
宋南時就抬頭看了一眼雷劫。
她再開口時,諸袖恍惚聽到了她聲音裡的笑意。
她道:“它不會傷到我的。”
諸袖恍惚了片刻,然後直接一拽大師兄,道:“我們走。”
她轉身,想找找小師妹,就見小師妹正提溜著兩個大活人站在他們身後,肩膀上還站著一隻兔子,嚴肅道:“要走嗎?”
諸袖:“……你這是?”
她提溜的正是薑垣的那兩個師兄弟。
小師妹十分輕松地晃了晃,晃的兩個人生無可戀,然後道:“他們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腿,不太方便,請我幫忙把他們送下去,我隨手一幫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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