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對自己有求必應的程宗遖這次居然拒絕她了,虞粒有點意想不到。
但她沒有問為什麽,只是說:“我們都已經親親了呀,為什麽不能睡一起?”
說的時候有點害羞,可又理直氣壯得很。
程宗遖無聲地歎了口氣,似乎有點頭疼和無奈。
“接吻而已,不代表就能同床共枕。”
虞粒竟一時啞口無言。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較真兒,不就是睡在一起嗎?
接吻而已。
這話讓虞粒起了逗弄之心,她爬起來,跪行到床尾,伸出手指勾住了他的浴巾邊緣,調皮道:“那我們就…做一點不止接吻的事情吧?這樣就可以睡一起了嗎?”
她的眼神天真爛漫,卻又充滿了與年齡不符的妖媚。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應該算是刻意撩撥,明目張膽的撩撥和挑釁一個男人的欲念。
偏偏這一次,他沒有被妖精蠱惑,反倒生了一肚子的怒火。
“虞粒。”他叫她的名字,前所未有的嚴肅。
揮開她勾著他浴袍的手,面對她時,總是溫潤含笑的模樣,此刻卻不見絲毫的溫情和縱容,臉色是冷的,眼神也是陌生的。
“且不說你面對的人是我,換做其他任何人,你就算再喜歡對方,也不應該讓自己處於劣勢,更不要輕賤自己。女孩子在這方面,總歸是吃虧的一方。”
虞粒傻了。
她知道程宗遖的脾氣是陰晴不定的,總對她忽冷忽熱,可她怎麽都沒想到,明明二十分鍾前還在跟自己纏綿擁吻的他,轉頭就變了態度?
用這一副長輩姿態來和她講大道理。
“你覺得我是在輕賤自己?”
虞粒抬起頭看他,臉上也沒了任何笑意。
“乖,回你的房間。”程宗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裡沒有一絲不耐和疏離,仿佛又蒙上了溫柔的假象,“晚安。”
虞粒的自尊心仿佛被踩在了腳下,一時之間羞惱又憤怒。
她用力推開程宗遖,跑出了程宗遖的房間。
她開門的力度很大,在她離開後,門板“砰”地一聲撞向牆壁。
程宗遖將擦頭髮的毛巾扔到了一旁,普通尋常的一個動作,卻莫名顯得幾分煩躁。
他早知道虞粒和陳澤寧是一類人,對兒女情長過於執著,似乎抱有飛蛾撲火的決心和勇氣。
今晚的陳澤寧仿佛就是明日的虞粒,一樣的偏執和瘋狂。
她年紀還小,所有的想法都天真爛漫不計後果,不代表她以後不會後悔莫及。而程宗遖也堅信,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一成不變的感情。
他也從一開始就知道虞粒玩不起這個遊戲,但他還是任由自己的一己私欲作祟,又去招惹她。
他可以一直護她周全,但現在該做的,應該是給她留足全身而退的余地。
程宗遖自顧自搖了搖頭,煩悶又無奈。
按了按脹疼的太陽穴。
就在這時,房間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很大的動靜。
程宗遖遲疑兩秒,終是走了出去。
他看見虞粒已經穿上了外套,背上自己的書包,拉開門跑了出去。
程宗遖根本就顧不及自己身上隻裹了一條浴巾,隨即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虞粒剛跑到電梯門口就被程宗遖一把捉住。
“去哪兒?”
虞粒試圖甩開他的手,但程宗遖就是緊抓著不放。
虞粒掙扎,“你放開我!我要走!”
程宗遖皺起眉,聲線肅穆到分外冷酷,“虞粒,這時候別跟我耍小孩子脾氣。”
虞粒還是掙扎,臉漲得通紅,連帶著眼睛也紅了,流出不爭氣的眼淚,陰陽怪氣地說:“我哪敢發脾氣,我多聽話,絕對不留在這裡作踐我自己!”
第34章 許願
程宗遖無法站在虞粒的角度來評判她是否將真心錯付,但他清楚他並不是她所期望的好男人,他本性風流不安於現狀,也從未有過和誰共度余生的想法。
而剛才那番話也是完全是出於最理性的奉勸,他只是想要虞粒能清醒且理智的面對這段感情,不對,是對任何感情,任何人。
甭管她以後會不會後悔,以後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甭管她玩不玩得起,他是真的不希望她這般感情用事。
可他忘了虞粒終究還只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小女生,她就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情竇初開,對愛情抱有無盡幻想,衝動又大膽。她也太嬌氣,聽不得半點重話。
看她情緒這麽激動,哭得這麽傷心委屈,程宗遖到底還是於心不忍。
程宗遖不喜歡女人哭哭啼啼,他其實遠沒有所表現的那麽憐香惜玉。可他知道,他真的給了虞粒太多耐心和縱容,她在他這兒,的確是與眾不同的那一個。這是他也認清的一個事實。
與她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其實總是在觸犯他的底線,可每一次他都會把底線往後挪幾分,任由她為所欲為,給她一種他無限包容的錯覺,實際上,事態早已不受他的控制。
他一手按住她的後腦杓,將她抱進懷裡。
虞粒還是拚命掙扎,這會兒完全就是一隻炸毛的小貓,脾氣大得很。
他抓著她不放,虞粒來了火兒,對著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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