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回去。我不都說了讓你別亂跑?”他正在開車,抽空看她一眼便直視前方的路況,“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很危險。”
“我想去買東西吃,我看到超市很近啊。”虞粒調到後置攝像頭,拍了拍四周,“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哪裡危險了。”
虞粒是根本就不了解洛杉磯入了夜的情況,不是一般的亂,搶劫這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虞粒。”鏡頭中,他的面部線條凌厲而冷硬,眉頭一皺,看上去格外的凶,“馬上回去,別再讓我說第三遍。”
他每次叫她的名字都很嚴肅,這一次更是,甚至是快要發火的節奏。
即便隔著屏幕,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強烈的壓迫感。
虞粒有些怔愣。
程宗遖少有會和她真的動怒,他從來都是以包容、縱容的姿態來對待她。
意識到可能真的不太對勁,於是虞粒很聽話地答應了:“知道了。”
她調轉著方向,急匆匆往回走。
只是她沒發現的時候,光線昏暗的大樹下正躺著幾個在睡覺的黑人流浪漢,聽到虞粒的聲音後他們醒了過來,朝虞粒看了過去。
面面相覷一番後,眼睛裡竄出興奮的光,迅速鎖定了目標,他們起身,追了上去。
虞粒在說中文,他們聽不懂,只知道她打扮得光鮮亮麗,身上都是名牌,腳上踩的平衡車也價值不菲,在確認她是孤身一人之後,他們瞬間衝了上去。
這條路上很安靜,身後徒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就連她戴著耳機都能聽見,她下意識回過頭,看到幾個黑人正虎視眈眈地朝她跑來。
她反射性尖叫了聲,然後調整平衡車的速度,可她一慌就手足無措,原本駕駛平衡車很穩,結果這會兒太慌亂了,腿軟了,平衡車一頓,她整個人都從上面摔了下來。
她來不及感應疼痛,連滾帶爬地站起身,拚命往前跑。
“程宗遖,救我!”
她一邊跑一邊喊。
那幾個黑人,個個都又高又壯,輕而易舉便追了上了她,其中一個黑人一把拽住了虞粒的頭髮,頭皮傳來劇烈的拉扯感,她驚叫出聲,另一個黑人直接奪過她手中的手機。
虞粒本能地去搶,結果黑人反手就是扇了她一巴掌。
“shut your pie hole!son of a bitch!”
這一巴掌力度太大,她的耳邊全是尖銳的耳鳴聲,頭暈目眩,嘴角都滲出了血絲,靈魂就像是被打出竅了,好半天沒反應。
黑人在她身上亂摸,似乎想要摸有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除了一部手機和平衡車之外,他們沒從虞粒身上找到其他東西,於是其中一個黑人就從褲兜裡摸出了一把小刀,面目凶狠地對著她,嘴裡嘰裡呱啦地說著什麽。
她耳朵還在耳鳴,她都懷疑是不是要被這一巴掌給扇聾了。
早就已經嚇得腦子混沌,話都說不出,只知道發抖。
拉扯間,藏在衣服裡的項鏈漏了出來,黑人眼前一亮,立馬伸手去扯,他的手還沒碰到,虞粒便很快反應過來,捂著項鏈不撒手。
這是程宗遖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絕對不能被搶去。
拿刀的黑人似乎徹底失去了耐心,嘴裡更是罵罵咧咧,鋒利的刀一筆一劃,眼看著就要刺上她的臉,虞粒倏爾閉上眼,心跳仿佛都快停止了。
然而下一秒,刀上忽而閃過一絲刺眼的光,遠處傳來車浪的轟鳴聲,即便虞粒耳鳴,可這喧囂急躁的轟鳴聲還是衝破一切阻礙傳進了她的耳朵。
似乎有一種心電感應,她睜開了眼睛,回頭望去。
程宗遖的車正朝這邊疾馳而來,衝散了黑夜,逼退了虞粒所有慌張。
如同一隻進攻的猛獸。
大燈刺眼,迅速逼近,只見逆著光線,一只有力的胳膊探出車窗外,緊接著“砰”一聲巨響劃破長空。
虞粒尖叫,站在她面前的黑人猝不及防倒地,他痛苦地掙扎,從背部滲出大片的鮮血,染紅了地面。
是槍聲。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最真實的槍聲,一時嚇傻在原地。
拿刀的黑人也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他推開虞粒就匆忙逃跑。然而隻邁出幾步,又是一陣槍響,準確無誤的打在了他的腿上,他大聲痛呼。
有兩個已經趁亂逃走。
“吱————”
急刹車時,輪胎劇烈摩擦著地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輪胎印。
穩穩停在了虞粒面前。
車門打開,長腿邁出。程宗遖大步流星朝虞粒走過去,車門都來不及關。
車燈還開著,直直地打過來,迫使虞粒抬手擋了擋。
光影中漂浮著從地面上卷起來的塵埃,他逆著光大步走來,看不見面容,只能看見他挺拔的身形輪廓。
虞粒一直都沒哭,程宗遖出現後,情緒一下子就繃不住了,她嚎啕大哭了起來,顫顫巍巍地朝程宗遖伸出手,急切的想要一個擁抱。
程宗遖走過來,單手將她攬進懷裡,她的臉腫得厲害,嘴角還掛著血絲。
他唇齒間似乎碾磨出一句髒話。緊接著下一秒,她清晰地看見他將槍上膛,用力推一下套筒,動作利落,一氣呵成。
腕骨嶙峋,手背上青筋暴起。
然後另隻手扣住她的後腦杓,將她的臉按入胸膛,捂住了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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