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遖說喜歡她。
這明明是她做夢都想聽到的情話,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時候,心裡卻錯綜複雜。
一時之間知道了太多事。大腦好像已經超出了負荷,可思考起來,卻又格外清醒。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過。
假訂婚,應付家人。
他喜歡她,但卻不願意娶她。
他喜歡她,寧願找個人假扮未婚妻應付了事,卻也不願意跟家裡人說:我已經有了心上人,以後會好好跟她在一起,你們大可以放心。
虞粒遲遲沒開口講話,眼睫不停地顫動,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貓,蜷縮著,一動不敢動。
程宗遖的心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細細密密地疼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控了。
他閉上眼,與她額頭相抵,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快速調整好情緒後,他睜眼,將她抱進懷裡。
手揉揉她的腦袋,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柔,低聲說:“消氣了嗎?”
虞粒還是沒說話。
“要怎麽樣你才能消氣?”他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接著打我嗎?行,打罵都隨你。”
虞粒張了張唇,她想問:你想過帶我回家見父母嗎?有想過讓父母知道我的存在嗎?
臨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這樣的問題,沒有絲毫意義。
何必自取其辱。
她明白,她的年齡小不小都不是關鍵。而是他並不想給她這方面的希望。
她終於理解曾經他說過的———你只要說一句不想走,到死你都得跟著我。
那時候天真如她,還真以為她能跟他天長地久。
原來,他是想讓她心甘情願沒名沒分跟他一輩子。
她許久不說話,程宗遖心裡沒由來地發起了慌,他將她抱得更緊,低頭吻她的發頂,嗓音更低:“小魚,你在想什麽?告訴我。”
安靜了好長時間,她說:“我想要你,程宗遖。”
程宗遖“嗯”了聲:“我本來就是你的。”
虞粒搖了搖頭:“我不僅要你的心,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名分。”
她抬眸看他,眼睛裡又出現那期待和渴望的光,“說你會娶我。”
哪怕只是一個虛假承諾。
哪怕只是一張空頭支票。
求求你了,說一句吧。讓我能繼續自欺欺人下去,讓我能繼續找一個理由留在你身邊。
程宗遖唇線緊抿,又沉沉歎了聲,盡量保持平和的語調:“婚姻只是一種形式。”
虞粒像是故意較勁,“可我就是想要這種形式。你只需要回答,會不會。”
程宗遖覺得太陽穴一股一股地漲著疼,那種煩躁不安的情緒再一次接踵而至。
他松開虞粒,緩緩闔了闔眼,側頭看向一邊。側臉線條流暢而緊繃,在現在的氛圍下,顯得不近人情,很冷漠。
“虞粒,你同樣有一個糟糕的原生家庭,你應該明白……”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打斷:“就是因為我的原生家庭太爛,所以我渴望擁有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幸福的家庭!”
“那你又怎麽確定你想擁有的家庭就一定是你心目中的理想狀態?”他正色了起來。
虞粒如鯁在喉,逆反心理再一次猖狂了起來,她站起身,“你連體驗的機會都不給我就否定了一切!好,你不願意給我,總有人會給我!誰願意給我,我就跟誰……"
“虞粒!”
他厲聲開口,臉色難看至極,幾乎是威脅,“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
只可惜,她剛開了個頭,程宗遖就一腳踹開她身後的辦公椅,將她抵上辦公桌,幾近凶狠地去吻她的唇,帶著極其強烈的佔有欲。將她那些即將脫口而出的氣話全都堵了回去。
是氣話他也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
第63章 許願(二合一)
程宗遖的吻帶著濃烈的懲罰意味,牙齒一遍遍碾磨她的唇瓣,濕熱的舌尖強勢地混入其中。虞粒覺得自己的舌根都發起了麻,嘴唇很疼。
她的腰抵在辦公桌邊沿,他長臂一揮,掃開辦公桌上的東西,文件台燈統統落地,劈裡啪啦一通響,嚇得虞粒不停顫栗。
程宗遖將她摁在辦公桌上,虞粒被迫承受著他幾近粗暴的吻。其實在親密這方面,程宗遖一直都很凶,具有極強的進攻性,像隻凶猛的野獸。霸道又強勢。野蠻,卻也無疑是令人著迷的。
只不過,這一次虞粒所表現出來的只有抗拒,她抬腿踢他,手去推他的胸膛,可他身體就像是銅牆鐵壁,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太大,她根本就撼動不了他半分。
程宗遖又像之前那樣,握住她兩隻手的手腕,拉過頭頂。她雙腿被迫勾住他的腰。
書房裡本來隻亮著一盞台燈,可台燈被他揮落,唯一的光源熄滅,只剩下一層朦朧的暗。
她穿著睡裙,裙邊被卷起來壓在了腰下,她感受到程宗遖的掌心順著小腿往上。明明是是炙熱的溫度,可她卻莫名想到了他紋在他胸口的吐著毒信子的蛇。
那種畏懼感再一次油然而生,順著脊背攀爬而上,虞粒的小腿都不禁打起了顫。
他咬她的耳垂和肩膀,是還能接受的力度,但虞粒卻一下子哭了出來,幽怨又無助地指控著:“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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