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虞粒撐著傘跑來,他帶她去看了後備箱的花,然後以一種卑微姿態將她抱住,兩人拉扯了一陣,他帶她上了車。沒多久就驅車離開。
原來開勞斯萊斯的大帥哥等的人居然是虞粒。這件事沒出一個小時就傳遍了校園。
甚至一些不熟的人都來問她了。
虞粒沒理。連吳琪的電話都沒心思接。
她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是程宗遖叫人給她送來的。明明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他還惦記著她身上穿著濕衣服。
虞粒站在病房外,盯著身上的衣服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既然都安排妥當了,虞粒琢磨著她該回宿舍了。
現在他們倆這尷尬的狀態,留在這兒也只能徒增煩惱,而且她腦子好亂。
走進病房,準備告訴程宗遖一聲,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虞粒看見程宗遖整半靠在床頭,手機伸到耳邊似乎正在給誰打電話。
就知道是他打的。
她掛斷。將病房門故意關得重了點。
“你到底有多少張卡?”
程宗遖收起手機,笑笑:“你只要拉黑,我就一直有。”
“……”
虞粒翻白眼,“無賴。”
“我不否認。”程宗遖坦蕩地聳肩,那樣子看上去又痞又壞,緊接著又說:“我以為你走了。”
“你猜得沒錯。我的確要走了。”虞粒說,“我只是進來告訴你一聲。”
床頭擺著一個紙袋子,她換下的衣服就裝在裡面,她走過去拿。
提著就轉身準備離開,可還來不及邁步,手腕上就落下了一道強勢卻又溫柔的力量,他不讓她走。
虞粒回頭看他,撞進一雙漆黑深邃的雙眼,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渴望和不舍,甚至是柔軟的央求。
“小魚,我難受。”他微微蹙起眉,滿面的痛苦。
虞粒不由攥緊手:“難受就找醫生。”
“你知道的,除了你,找誰都沒用。”程宗遖尋求安慰般。指腹輕輕摩挲她手腕內側的那一塊敏感的地方,不舍得松手。
虞粒抿起唇。
還是頭一次見著程宗遖這樣,像個小孩子一樣耍無賴。
明明腿都成那德行了,溫度都高得可以煎雞蛋了,他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現在倒擺出了脆弱的姿態,不知道他到底真難受假難受,只能說他將她軟肋拿得太死,她竟然真的開始動搖。
無意間看到他的手腕,他還戴著她送的青絲手鏈。
微微怔愣,目光複雜地盯著手鏈出了神。
他察覺她的猶豫,便趁熱打鐵,拽著她的手腕,往前一拉,她跌坐到床邊,他的手順勢摟住她的腰,臉埋進她的肩窩。
“小魚,你管管我吧。”
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嗓音格外沙啞,低低沉沉的,像極了撒嬌。
一個十七八歲的人撒嬌,可能沒什麽好新鮮的。
可她面對的是一個三十歲的成熟男人,因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他這個人霸道、強勢、掌控欲很強,當然也是一個桀驁高傲的人,不論在哪個方面哪個領域他都是運籌帷幄居高臨下的存在,可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居然幾乎用懇求的口吻對她說“你管管我吧”。
這種極致的反差,讓她措手不及。
可能人一旦生病,不管再強大,都會變得脆弱吧。
“我們已經結束了,我沒資格管你。”她不去看他,提醒道。
“你沒有,那誰有。”程宗遖說。
“誰愛有誰有。”虞粒忍不住陰陽怪氣,想把他推開,“程宗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這麽玩不起。”
程宗遖收緊胳膊,歎了幾聲,“小魚,能不能別說這種話。”
他的語氣低低淡淡,可又莫名顯得格外委屈,“嗯,我玩不起。”
虞粒也莫名有了點罪惡感,她跟一個病人計較什麽,但嘴上還是硬氣:“我就是看你可憐。”
“嗯。”程宗遖鼻腔中哼出一聲,“那你發發慈悲吧,可憐可憐我。”
實在狠不下心,情不自禁抬起手,僵硬地拍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樣:“早點睡吧,你還在發燒。”
他摟著她躺下來,在她掙扎前立馬表明自己真誠的態度:“陪陪我好嗎?隻抱你,什麽都不會做。”
他將被子蓋到她身上。
她承認,她很懷念程宗遖的懷抱,可她還是掙扎了,掀開被子坐起身:“你別得寸進尺!我們已經結束了!”
她一再強調“結束”兩個字,強調他們此刻毫無關系的關系,程宗遖感到了深深的挫敗和無奈,他閉了閉眼,一時沉默。
虞粒見他不說話,一時又忍不住懊惱。
心想,他現在是病人,就先讓著他一點吧。
等他好了就讓他回洛杉磯去。
她將被子替他蓋好。
程宗遖忽而握住了她的手,打商量一樣的口吻:“就這樣,可以嗎?”
只是牽一下手。
虞粒沒拒絕也沒答應。
程宗遖就當她默許了。微微勾了勾唇。
他的手包裹著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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