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粒卻不自覺地搖頭,“他不是!他是工作太忙了,他很忙的,我不怪他…”
他很忙,他很忙。
虞粒用這個理由不停地說服自己。
程宗遖很忙,她是知道的。他也經常工作到凌晨,世界各地的奔波勞碌,多得沒完沒了的應酬,喝酒喝到胃痛。
她也知道,程宗遖不可能隻圍著她一個人轉。不可能面面俱到,事無巨細。
其實分開這段時間,她每天都很充實,被學習的壓力包裹,白天想他的時間很少。
可敵不過夜幕降臨。
她其實真的不想顯得太無理取鬧和矯情。可道理都懂,但還是會在半夜醒來因為房間裡的漆黑而心悸,她打開台燈,發現身旁空無一人後,那種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的孤獨感將她淹沒,幾乎快要窒息。
她想給他打電話,可總會習慣性地看看世界時鍾,意識到洛杉磯那邊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忙便打消這個念頭。
夜晚總讓人變得不堪一擊。
她也躲在被子裡哭過好多次,明知道他沒有錯,還是會怨他怪他,為什麽離她這麽遠呢,為什麽總是不在。那一刻全然想不起他曾經不放心她的腳傷臨時讓飛機返航,為她洛杉磯京市兩頭飛,陪她過情人節。
跟他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這樣快樂又心酸,她就像浮萍,腳底下是空的,只能依附他而生,隨著他的牽引而前行。
“你跟他的差距,你還沒意識到嗎?”陳澤寧試圖敲醒這個為愛迷失自己的傻女孩,“不僅是年齡還是閱歷,還是圈子,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怎麽知道他每時每刻都在忙工作?他在國外,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別的女人?”
其實也有私心,想做個趁虛而入的小人,趁她最脆弱時,趁程宗遖不在的空缺。
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
“小魚。”
陳澤寧吞了吞唾沫,猶豫了幾秒鍾,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出口:“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突如其來的告白,令虞粒震驚到忘了哭泣,呆呆地盯著陳澤寧,像是聽到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旦跨出這一步,他便不再克制,目光直直地看著虞粒,將自己的真心掏出來呈現在她面前。
“你相信我,不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我的時間我的世界全都屬於你。我…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你不知道我每天以朋友身份跟你相處有多痛苦,我從來都不想當你的朋友…”
這是陳澤寧第一次向女孩兒表白,還是喜歡了太久的女孩兒,他緊張又小心翼翼,明明一肚子的話可臨了卻不知道從哪裡該說起,語無倫次的樣子實在太狼狽,但少年的眼神卻炙熱得宛如熄不滅的烈火,滿眼的真誠無處安放。
他又何曾不是驕傲之人,他又何曾不是別的女孩心中那顆最閃亮的星星,可他在她面前卻甘願變成黯淡又卑微的沙礫。
“你…你看看我,可以嗎?跟他比起來我的確什麽都沒有,沒那麽多錢…但我會努力的…他能給的,我也會努力給你的…”
他喉嚨發緊,扣住她肩膀的力度不由加大,幾乎是懇求的姿態,“我想成為你的CZN。”
程宗遖站在門口,旁觀了少年真摯告白的全程。
其實他是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對於自己的東西,佔有欲也強烈。他的私人領域,別人碰不得,看不得,侵犯不得,就連覬覦也最好別讓他察覺。
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出面阻止。
就這麽站在一段安全距離之外,安靜地當一個旁觀者。
神色平靜,漆黑的瞳孔幽深得見不到底,似乎沒有一絲起伏。
按兵不動,不慌不忙。
給足少年爭取愛情的機會。
這一刻,難得這麽有耐心,這麽有耐心地等待虞粒給出答案。
到底該說他大度還是勝券在握。
不需要多久,他看見病床上的少女終於有了反應,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此刻寫滿了歉意和不忍,但還是堅定不移地說出:“對不起,我的CZN只會是程宗遖。”
聞言,原本微抿的薄唇忽而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很快便消失。
緊接著,他慢條斯理抬起手象征性敲了下病房門。
虞粒下意識循聲望過來,看到突然出現的程宗遖,明顯傻了眼。
“抱歉,來得不湊巧,無意打擾。”他卻從容不迫,姿態謙遜有禮,“說完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嗎?”
陳澤寧對於他的出現也措手不及,遲遲沒反應。
程宗遖邁步走進病房,來到虞粒面前,微抬起她的下巴,看見她紅腫的眼睛不自覺便蹙起了眉,手指安撫般摸了摸她的眼睛,擦去她未乾的眼淚。
又細致檢查了一遍她有些溜針的留置針,然後按了床頭的呼叫鈴。
抬眼朝陳澤寧看過去,鄭重其事說:“我不否認這次生病的缺席是我的不足,但有件事可能你有些誤會。我的女人,只有虞粒一個。”
第56章 許願
程宗遖一出現,虞粒滿心滿眼就只有他。哪裡還有剛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整個人都像是,木偶被注入了靈魂。
即便他付出再多,把真心都掏出來雙手奉上,還是不及程宗遖一個輕飄飄的出現。什麽都不用做,她都會愛他,無條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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