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是不是假的啊?你一句話就要撇清責任,這是跟我說精神病殺人不犯法呢?被殺的人活該倒霉?多惡心啊,大過年開個門的功夫,偷偷溜進去了,把我髒衣簍衣服都裝袋帶走了!”
“你要道歉我道了,你要診斷我也給你拿來了,道歉你不認了,診斷你也說是假的,那你讓我們怎麽著?老人得這個病我們也焦心,我們也天天捶胸頓足,已經二十四小時盯著了,就眨眼的工夫……你讓我們怎麽辦?能不能寬容一下?你也有父母,你也保不齊哪天……”
“欸你什麽人啊?你咒誰呢?你不知道怎麽辦?我們被闖了門,被惡心了,反而是我們的不是了?還講不講理了?”
……
他們把路堵住了,林羌就繞了道,與他們擦身而過時,她瞥了一眼石凳上嘿嘿傻笑的老人,腿上放著個塑料袋,塑料袋裡是烤紅薯,圍嘴和花白胡須上都是白沫子和紅薯肉。
她不關注閑事,腳步未停地進了樓門,等待電梯。
電梯門打開,高大的人穿著黑色的羊毛線衣,臉在電梯燈和黑衣服下顯得真白呢。
她往電梯裡走,這個人往外走,一手拎著垃圾,一手拉住她胳膊。
她邁進電梯的一隻腳被迫退了出來,“嘖”一聲:“幹什麽?”
“倒垃圾。”他說。
“你自己倒不了嗎?”林羌睨他。
“倒不了。”他拉住她胳膊的手往下滑,牽住她。
林羌被他牽著,腳也跟著走了,“我冷。”
他停下,拉拉她左袖口,蓋住她的左手,然後把她右手包得更緊。
林羌想笑:“你哪有讓我先上樓?”
他不說話,把垃圾丟了,再牽著她往回走,在一聲高過一聲的爭吵中進了樓門,站到電梯前才回答:“寸步不離。”
林羌彎唇:“好笑。”
“說誰?”他扭頭看她。
林羌歪著頭:“那你應該去接我啊,怎麽讓我自己回來?”
靳凡皺眉:“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數沒有?接都不接,要不是十分鍾前你說到小區了,我已經報警了,再給你打電話的就是警察了。”
電梯到了,兩人進電梯。
林羌說:“我都說了有事,你還每五分鍾打一個電話,這麽離不開我,要不我去定製一條狗鏈,拴著你?”
靳凡不說話了。
電梯停了,林羌先他一步出了門,還沒走兩步,被他拽住胳膊,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他摟住。
他什麽也沒說,就這麽抱著她,聲控燈都熄了很久,他還不松。
好半天,他雙臂放松了,她趁機推開他,靠到牆上,下意識伸手摸兜翻包找煙盒,恍然想起,有些人已經戒了,公平起見她就把僅剩的半包扔了。忍忍吧。
樓底下還在吵,尖銳的聲音從走廊的窗戶傳入,不時叫醒了燈。
又是好半天,他去牽她,進了門。
接下來吃飯、洗澡、睡覺,都沒再說話。
各睡各的,這也很正常,但兩人好像都沒怎麽睡,六點多就相繼出了房門,各自洗漱,各自打理自己。只有出門買早餐的事是不同步的——
這一直是靳凡的事,無論做還是買,都是他來。
他正要出門,林羌叫了他,扭頭就看到她穿好了衣服,毛線圍巾團團纏繞下的臉小得不到一巴掌:“你帶上我吧,我覺得我要被綁架了。”
靳凡怔然。
林羌走過去牽住他的手,仰起臉:“你從癸縣追來不就是有人要用我威脅你嗎?突然要跟我寸步不離,是有人要對我下手了?”
靳凡不答,她也不在意,牽著他出了門,鎖門,等電梯時又說:“你知道,我怕死也怕疼。要是我被劫走了,我會把我知道的都說出去,不會管你死活,所以你要保護好了我。”
電梯門開了,靳凡不進,雙腳像在釘在了地上,林羌拉不動他,也不進了,看著電梯門自動關上。
片刻,靳凡伸手托住林羌的腦袋,帶到自己懷裡,弓著腰,下巴抵著她的發心:“信我嗎?”
林羌慢慢摟住他:“我不信,你得做給我看。”
“就你特殊。”
“怎麽?同樣的話也問過別人?”
“沒有。”靳凡像是考慮了很久:“昨晚一直在想怎麽跟你說,我不一定護得好你,我很多事都無力……”
林羌沒讓他說完:“那倒是。”
靳凡沉默了,那份考慮又開始攪擾著他。
林羌從他懷裡出來,重摁了電梯,牽住他的手:“我也會小心,跟你寸步不離。”
這次,靳凡被她拽動了。
改裝車行,一樓。
距離郭子飆車撞車已經好久,他也出院好久了,一直沒敢回來,怕靳凡剁手、挑腳筋,也就靳凡現在不在,他才敢過來。
他來了也沒人理。
大家夥都希望他至少態度上覺得自己辦錯了事,那他們也好順理成章給他個台階下,他可牛氣,張嘴閉嘴隔壁縣的再也不敢招惹他,就是怕了他不要命的態度。
小髒辮剛從工作間下來,光著膀子穿一條棕色背帶褲,坐在長桌前點了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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