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嫁了,他滅對方全族也會把她奪回來!再把敢娶她的人剁成碎肉喂狗!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敢肖想她的人,都該死!
那些從骨子裡透出的陰戾和扭曲,像是他心底的最後一道閥門,無論何時他都警戒著。他自己尚厭惡不及,不能讓她知曉。
她若知曉了,必然也會避他如洪水猛獸……
樊長玉臉頰被謝征粗糲的拇指摩.挲得生疼,但她沒躲,聽他說起分開後在康城的總總,她心中也澀意難消。
越是了解這個人,她才越是明白當日的抉擇對他而言有多艱難。
她攥住謝征幫自己拭淚的那隻手,用力貼緊自己臉頰,碎著融融燭光的一雙淚眼堅定地看著他,啞聲道:“謝征,往後我們都好好地在一起,你也不許再作踐自己的身體。”
她盈滿光彩的一雙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人看時,整個世界似乎都失去了顏色,只剩她眼底那一抹清亮溫暖的柔光,像是冬日午後的暖陽,曬得簷瓦上墜著的冰棱都慢慢化開。
謝征迎著她那雙眸子微怔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輕撫她面頰說:“不是作踐。”
樊長玉想起他背後那些交錯的疤痕還是覺著難過,道:“你後背都成那樣了,還不是作踐?”
“謝氏族規,凡有大過者,笞一百零八鞭,罪可消。受了那一八零八鞭,我就能名正言順地來找你了,將來也能三媒六聘娶你回謝家。”
樊長玉眼皮一顫,哪怕竭力克制著,一滴清淚還是從眼眶滾落,掉進了浴桶中,激起一圈圈漣漪。
無怪他在盧城慶功宴後,同自己說,不在乎了她姓樊還是姓孟了,原來他早已用這樣的方式去贖過了。
她以手覆在眼前,微揚起頭,還是掩不住喉間的哽音:“你讓我拿你怎麽辦?”
謝征不知是不是醉的,眼眶竟也有幾絲紅意,嗓音啞沉:“我想聘孟氏長玉為妻,你應嗎?”
胸口的酸漲感更甚,卻又沒有一個發泄口。
樊長玉隻覺那股酸澀感都漲到鼻尖了,她盯著一頭黑發盡濕,俊美如妖的男人,認真道:“你娶,我就嫁。”
謝征漆黑的眸子就這麽一瞬不瞬地鎖著她:“不後悔了?”
樊長玉迎著他的視線問:“剛說完的話你就想反悔?”
她瞪著他,語氣裡帶著幾分挑釁。
謝征沒說話。
腦後扣上一隻大手,樊長玉被迫俯低了身子,隨即就被奪走了呼吸。
謝征喝了很多酒,他撬開她齒關時,醇厚的酒味在唇齒間蔓延開,樊長玉覺得跟自己喝酒後的感覺不太一樣。
他吻得很凶,吮得她唇舌都有些木木地疼了,才松開她。
樊長玉半撐在浴桶邊緣,只剩喘.氣的份。
她臉因為呼吸不順被憋得有些紅,杏子般的眼裡也有些水光瀲.灩。
胸前的衣襟被水濡濕得差不多了,已經能看到束帶勒緊的輪廓。
謝征呼吸一窒,眼底的暗色更重。
冰冷的空氣裡似燃了一把火,燒得他四肢百骸湧動的血液都滋滋作響。
他倏地起身,長腿一邁便跨出了浴桶,把人抱起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低頭看一眼樊長玉被她吻得微腫的唇,再次覆了上去,眼底的暗色似要把眼前人整個兒吞噬掉。
樊長玉後背撞上條桌後的屏風,剛溢出一聲悶哼,呼吸就又被奪走了。
她眼底滿是不馴,試圖扳回一局,奈何被對方鉗製得死死的,到後面整個人都有些暈乎,身前傳來一片涼意,束帶松開時,她下意識抱住了謝征的頭。
他沾濕的長發貼著她溫潤的肌膚,冰冷的涼意帶起陣陣戰.栗,讓樊長玉雙肩不自覺往裡縮。
他像是嚴冬臘月裡荒原上餓久了的狼,突然得到了一塊肥肉,囫圇間都不知從哪兒下口。
動作也實在算不得溫柔,甚至克制不住地有些粗魯。
樊長玉微微蹙眉,細細地抽了一口氣,輕拍了一下他緊實的肩膀,語氣微.喘又帶了幾分軟意:“你……輕點。”
上次他從薊州離開的那晚,就咬腫了,她接連幾天都沒敢纏束帶。
謝征輕輕吻了吻,終於松了口,抬起頭時,眼底已是一片猩紅,頸上的青筋都繃起了一條,瞧著有些嚇人。
他呼吸滾.燙得像是著了火,嗓音卻還是平穩的,只是喑.啞得厲害:“不怕?”
樊長玉映著燭光的眸底一片溫軟,透著些許林間晨霧似的水汽,像是藏了清晨的第一抹晨曦在眼中,溫暖又明媚,她反問他:“怕什麽?”
謝征忍不住又扣住她下顎吻她,許久之後才抵著她額頭,猩紅著眼近乎自暴自棄地道:“你決定要嫁的,可不是個什麽好人。”
樊長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說:“我有眼睛,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我辨得清。”
謝征狠佞道:“我若故意在你跟前裝的呢?”
樊長玉聽著他這些莫名的話,明眸微抬,故意道:“那……我再考慮考慮?”
捏在她肩頭的那雙大手倏收緊,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肩胛骨,謝征有些陰戾地開口:“晚了。”
他眼底帶著決絕和一絲狠意,平靜的神情底下藏著他自己也不曾知曉的破碎和嘲意:“樊長玉,你這輩子,只能跟我這麽個混帳東西綁在一起了。”
樊長玉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聽他這樣說自己,心底不由又泛起了一絲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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