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常萬分欣慰地道:“老將軍若知長玉侄女坐到了朝廷三品大員的位置,還得侯爺器重,孟家能繼續為謝氏效忠,九泉之下見到謝將軍,也能含笑了。”
謝忠看著一南一北分開走的車馬沒說話。
他家侯爺,對雲麾將軍的心思只怕不是同袍之誼那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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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長玉從前就常在軍營裡,趙大娘夫婦和長寧對她時不時地幾天不在家早已習慣。
昨日她離開進奏院時,又交代了謝七的,因此等她回去,老兩口和長寧以為她是去辦什麽差事了,都沒過於擔心。
長寧還興奮地捧著一只在竹編筐裡的兔子給她看:“阿姐阿姐,看寧娘的小兔子!”
樊長玉先前說不讓長寧養,是怕到時候離京麻煩,但眼下兔子都已經帶回來,她倒也沒苛責,隻笑道:“你這是央著你小七叔叔幫你贏回來的還是你小五叔叔?”
長寧一雙葡萄似的大眼黑得發亮,她興高采烈地道:“是寶兒幫我贏的!”
樊長玉不由詫異:“寶兒還會投壺?”
那孩子沒比長寧大多少,平日裡瞧著也斯斯文文的,背詩書記性頗好,但論怎呼,還沒長寧愛玩呢。
昨日陪俞寶兒出門的謝五笑著答道:“小公子在那小販攤位前投了一下午的壺,險些把身上的玉佩都抵給那小販了,可算是投中了。小販高興得還送了一隻兔子燈。”
原來俞寶兒昨日出門是去給人當財神爺去了,樊長玉一時間也哭笑不得。
她看向抿唇站在一邊的俞寶兒,蹲下身同他道:“改明兒姑姑得空了,帶你再去那小販那裡,把他攤位裡的物件全贏回來!”
長寧一聽這話就來勁兒,高興得直拍手:“全贏回來,然後寧娘也要去擺攤攤,讓人來投壺!”
樊長玉忍俊不禁,捏捏她軟嘟嘟的臉頰:“寧娘還是個小財迷呢?都知道怎麽賺錢了?”
長寧心虛地看了一眼俞寶兒,絞著手指道:“寶兒去投壺把身上的錢都花光啦,我是他小姑姑呢,要賺錢還給他。”
這話讓趙大娘和趙大叔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趙大娘誇道:“咱們寧娘這才有當小姑姑的樣子嘛。”
長寧被誇得眼睛一眯,嘴角一翹,小胸脯都挺直了幾分。
只有俞寶兒看了長寧一眼,似乎不太高興。
看完兩個小家夥,樊長玉回房放謝征給她的那些兵書,俞寶兒卻跟個小尾巴似的跟了過去:“長玉姑姑。”
他攥著手心,欲言又止。
樊長玉問:“寶兒怎麽了?”
俞寶兒看著她道:“我想習武。”
這個問題讓樊長玉小小地頭疼了一下,俞寶兒身份尊貴,習武的苦頭可還多著呢,摔摔打打也是常有的事。
她道:“習武很辛苦的,寶兒怎麽突然想習武了?”
俞寶兒低垂著長睫,抿著唇不說話,好一會兒才道:“就是想學,我要是跟長玉姑姑一樣厲害,以後就能保護我娘了。”
皇長孫的人當日去搶俞淺淺母子,終究是給俞寶兒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樊長玉聽他這般說,不由也正色了起來。
她道:“習武辛苦,但最難能可貴的地方還是在於堅持,念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習武也是一樣。這樣吧,我先教你打底子,你若能吃下這個苦,堅持下來,我後面再教你別的。”
俞寶兒用力點頭:“好。”
長寧不知貓哪兒聽到了二人的談話,突然冒出來道:“寧娘也要學!以後一拳打扁一個壞人,一巴掌拍暈一個豬玀!”
她說著還揮舞了下小拳頭。
樊長玉聽她還記著自己從前殺豬的那點事,不由扶額。
她道:“你身體不好,就別跟著胡鬧了。”
長寧有喘鳴之症,從前就時不時地喘不上氣。
樊母在懷著樊長玉那會兒,就遭遇了錦州變故,被樊父救走,一路顛沛流離逃亡薊州,路上傷了身子,也是樊長玉在娘胎裡時就皮實,才有驚無險地出生了。
但樊母養了多年的身體也不見好轉,一直到她都快十歲了,才又有了長寧。因為母體弱,長寧生下來也瘦瘦小小的,還天生有喘鳴之症,當真是從吃飯了,便開始湯藥不斷。
小時候給她喂羊奶,她嫌膻味重不肯喝,還是樊長玉偷偷給她摻了些糖,才哄著她喝了。
樊長玉從軍後,掙了銀子,也沒斷過給長寧的藥。
長寧一聽樊長玉拒絕了,急得跑過去,攥著她的袖子直晃悠:“不嘛不嘛,寧娘就要跟著學。”
大概是怕樊長玉還是不同意,她眼圈都有些發紅了,說話也帶了鼻音,仿佛下一刻就要委屈得哭出來。
樊長玉心口軟了軟,俯身摸了摸長寧的頭道:“寧娘乖,阿姐給你找京城最好的大夫看病,要是大夫看過了,說你可以習武,阿姐再教你好不好?”
長寧這才委委屈屈地點了頭。
見朱有常後有了查魏嚴的線索,樊長玉眼下也是事多如牛毛,但給長寧請大夫的事同樣刻不容緩,她當天下午就讓謝五出去打聽京城有名的大夫。
樊長玉忙去了,俞寶兒看著還是一臉不開心的長寧,道:“你不能習武,也沒關系的,以後我保護你。”
長寧氣得臉都嘟了起來,她悶悶道:“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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