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寶兒問:“為什麽不行?”
長寧胖乎乎的手指扣著自己衣服上的珍珠扣,別扭道:“那樣你就比我厲害了,以後我都打不過你。”
俞寶兒說:“那以後你打我,我都不還手。”
長寧圓溜溜的眼睛斜瞟他一眼:“真的?”
俞寶兒點頭:“真的。”
長寧嘴角這才抑製不住地往上翹了翹,伸出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拇指道:“那我們拉鉤鉤,你要是說話不算數,你就是小狗。”
俞寶兒伸出小拇指同她勾住,鄭重說:“好,咱們拉勾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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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齊昇看著龍案上那封今早剛送到宮裡的奏疏,急得整個人都在殿內打轉,“謝征就要回京了,魏嚴那邊還沒告訴朕,對李黨的這些彈劾,他有何應對之策……”
他目眥欲裂,氣得踹了龍案一腳:“謝征要是也跟李家那老匹夫一樣,倒向了承德太子的後人,他此番回來,豈不是就是要趕朕下這把龍椅?”
“朕得想想法子,想想法子……”
新上任的總管太監是個圓滑的,當即諂媚道:“陛下莫憂,武安侯重兵在握,他若真倒戈那不知真假的承德太子後人,無非也是為扳倒魏嚴,承德太子後人篡位後才能許給他的,您現在就能許給武安侯了,只要武安侯肯助陛下一臂之力,先解決李家,再扳倒魏嚴,把原本留給魏嚴的位置給他坐,再怎麽比他幫完承德太子後人,還得同李家分權來得好。”
自謝征抗旨還削了宣旨太監一隻耳後,這藐視皇權之恨,齊昇一直記著的。
讓謝征坐上魏嚴那個位置,他心底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可如今魏嚴明顯奈何不了李家了,對於魏嚴能不能幫自己保住皇位,齊昇也開始動搖了。
他一身微凸的眼死死盯著那太監:“朕已同他交惡到至此,你幫朕想個拉攏他的法子?”
這個問題把太監問住了,面對齊昇那恍若要吃人的目光,隻得硬著頭皮訕笑著道:“這男人嘛,能籠絡的無非不是權勢、財寶、美人?”
這話說了也等同於沒說。
齊昇卻是坐回了龍椅上,單手撐著頭,微微外凸的一雙眼裡,眼白部分布著血絲:“美人?朕想給她和皇姐賜婚,他是怎麽對朕的?”
太監眼睛一轉,忽而道:“長公主,似乎同武安侯有聯系……”
齊昇眼皮倏地一揚,冷笑道:“他謝征拒了朕的賜婚,轉頭又同朕的皇姐有往來,他想做什麽?皇姐也讓朕好生失望,朕對她這般好,她也在給自己找後路了?”
他眼神陰冷,倏地看向太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太監腿一軟,就直接跪下去了:“奴才不敢欺瞞陛下,奴才有個乾兒子,同長公主宮裡一個宮女結為了對食,是那宮女進去斟茶時,無意間聽見長公主在吩咐心腹太監,讓他務必把信交到武安侯的人手上。”
齊昇手指開始一下一下地扣抓龍椅上的扶手,指甲和金屬碰撞,發出的聲音尤為刺耳:“皇姐近日有什麽動作?”
太監不動聲色打量著齊昇,捏著嗓音道:“奴才聽說,長公主宮裡的人,近日頻頻出入冷宮,跟當年賈貴妃宮裡一個瘋癲的宮女走得頗近……”
齊昇指尖摳挖的力道更大了些,原本修剪整齊的指甲都被扶手上雕刻的浮雕磨出了參差不齊的缺口,他喃喃道:“她在幫謝征查十六皇兄的事……謝征查十六皇兄作甚?”
一片指甲不堪重負,斷裂開來。
這細微的痛意也讓沉靜在自己思緒裡的齊昇陡然抬起頭來。
他那雙向外微凸的眼亮的瘮人,太監被他那眼神盯著,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齊昇展唇笑了笑,神情裡透著一股莫名的興奮,陰惻惻盯著總管太監:“你去,把冷宮裡那個瘋掉的宮女給朕帶來。手腳乾淨些,別讓皇姐那邊聽到了什麽風聲。”
第141章
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日光從敞開的門口和高大的窗欞傾瀉進殿內,博山爐裡升起的嫋嫋香煙慢悠悠地在空氣中浮動。
長公主齊姝一身黛青色繁複宮裝,抬腳邁進了她母妃宮裡所設的小佛堂。
她雲鬢高聳,發髻上簪滿了珠釵發飾,上挑的眼尾嫵媚又透著些許目中無人,紅唇豔烈,纖腰和兩臂間挽著淡青色的輕紗披帛,一舉手一抬足皆是風情萬種。
大胤最富貴的一朵牡丹花,擔得起國色天香四字。
佛堂最中央擺著一尊一尺來高的白玉觀音,觀其溫潤色澤,便知是用一整塊上等的羊脂玉經匠人精心雕琢而成的,價值不菲。
齊姝看著一身檀色禪衣背對自己跪在蒲團上的美婦人,驕矜開口:“母妃喚我前來,所為何事?”
安太妃撚動著手中白玉珠和翡翠珠各一半串起來的念珠,並不答話,口中低喃,繼續念著佛經。
這佛堂裡用的香是氣味沉厚的大藏香,古朽深沉,齊姝並不喜歡這個味道。
見母妃把自己叫來,又將自己晾在一旁,齊姝皺了皺眉,通常只有她做錯事的時候,母妃才會這般對她。
想到自己最近受公孫鄞之托,幫忙查的事,她交握於身前的手緊了緊,但身為公主的高傲很快掩下了那一點不自在。
安太妃終於誦完了那段經,起身在觀音像前上了一炷香後,才不緊不慢開口:“你近日都在忙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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