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征被她放到地上,背靠著假山,原本在冰冷的池水中被泡得蒼白的面上已升起一片薄紅,喘.息間精壯的胸膛劇烈起伏,濕透的衣襟散開些許,露出白瓷似的一截胸膛,兩邊雪白的裡衣貼著那緊實的肌理,已恍若無物。
他濕透的黑發也貼在鎖骨和肩膀處,清灩又妖冶,一雙血紅的眼裡已不見清明,卻還是定定地看著樊長玉:“幫我……”
他中了軟骨散,除了拿刀往自己身上劃能勉強維持幾分力氣,否則連起身都困難。
忍耐了太久,他頸下的青筋都已凸起幾條,像是皮下的血管快要爆開。
他這個樣子,樊長玉瞧著也心疼,想到皇帝那齷齪的陰謀,心中又怒不可遏。
她胡亂地將自己和謝征身上濕透的衣袍都擰幹了些,才用泡過冷水同樣冰冷的手捧住謝征的臉,“這裡不行,隨時會有人來。”
他臉上不知是因為藥性,還是在湖水裡泡了太久已發起了高熱,燙得驚人,樊長玉的手一貼上去,他便用自己那掌心傷口都已泡得發白的手拽住她的手腕,試圖貼得更緊些。
樊長玉問他:“你的朝服放哪兒了?”
他身上沒穿朝服,若是被金吾衛搜出來了,叫皇帝拿到冷宮去栽贓,今夜這局便還是沒破。
約莫是被樊長玉手上的冰涼緩解了幾分,謝征勉強恢復了幾分神智,抓著她五指吮吻時微.喘著答:“在禦花園的假山石洞裡。”
太液池佔地面積極大,分東西兩池,東池靠近冷宮,就是她們現在待的地方。西池則作為了整個后宮的軸心,禦花園也在細池邊上,甚至臨池而建了一片假山石林。
知道謝征要夜探冷宮後,樊長玉也拿著整個皇宮的輿圖研究過一番的。
因此謝征一說禦花園那邊的假山石洞,樊長玉當即就知道了地方。
冷宮失火,用完了禦道兩側蓄水大缸裡的水,救火的太監和禁軍為了取水方便,應該也是來東池取水,西池那邊暫且還是安全的。
樊長玉用牙齒將自己身上的太監服撕開一個口子,再兩手用力一扯撕成布條,往謝征掌心和手臂的傷口上纏,說:“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冷宮的火勢極大,附近巡邏的金吾衛約莫也趕去救火了,樊長玉背著謝征一路幾乎沒遇上什麽阻礙就到了禦花園的假山石林那邊。
若說非要有什麽阻礙的話,便是謝征在她背上也一直在親吻她後頸,扯得她衣襟都松散了,樊長玉好幾次都差點跌跤,便黑著臉一手刀把人給砍暈了。
找到那個石洞後,樊長玉才發現洞口狹小,裡邊還挺空曠的。
怕被察覺,她不敢點火折子,好在石洞頂上有個豁開的橢圓形口子,仰頭甚至能看到那輪不算圓的冷月,從頂部的洞口照進的月光,也讓樊長玉勉強能視物。
她找到謝征之前放在裡邊的大氅和朝服後,正欲把謝征身上濕透的衣物扒下來給他裹上這些乾爽的,怎料假山外卻有火光撩過,緊跟著響起一片甲胄碰撞聲。
“快快!封鎖宮門!有刺客潛入了皇宮!冷宮已有妃嬪遇害了!”
樊長玉擁著謝征當即不敢再動彈,怕弄出什麽動靜叫外邊的金吾衛發現。
怎料謝征卻在此時醒了過來,他唇間剛溢出一聲喑啞的低.吟,樊長玉情急之下,便用自己的唇給他堵住了。
他幾乎是尋著本能纏住了樊長玉的舌,中了軟骨散,身上脫力,吻得才比從前溫柔了些,卻還是讓樊長玉喘不過氣來。
他身上比起先前在太液池邊上時已燙得多,皮肉底下的血液似乎都被燒沸騰了,仿佛已到了一個臨界點,在這麽下去,他整個人幾乎快要七竅流血。
隔著濕透的衣物,樊長玉都能感覺到他身下烙鐵一樣。
彼此的喘.息聲都在加重,卻有腳步聲在朝著這邊逼近。
謝征已完全不清醒了,樊長玉放任他在自己頸間啃噬,眼神卻是冷漠又警惕地看著洞口的,手上甚至摸出了藏在長靴裡的那柄剔骨刀。
腳步聲愈來愈近了,樊長玉握著刀柄的手不禁緊了幾分,吮著她頸間一塊軟肉的謝征也倏地抬起了眸子,血紅的鳳目已不像人會有的一雙眼,裡邊只有冷戾血腥的殺意,好似被人侵犯了領地的頭狼。
假山頂上突然傳來幾聲淒厲的貓叫,恍若嬰孩啼哭一般。
往這邊來搜尋的金吾衛松了口氣,嗤笑道:“原來是宮裡的野貓發.情了。”
他用刀鞘打了一下假山附近的枝丫,便驚得兩隻貓兒嚎叫著四躥逃開。
金吾衛收了刀往回走,前邊的同伴問他:“你那邊有發現什麽沒?”
那名金吾衛答:“兩隻野貓而已,虛驚一場。”
腳步聲徹底走遠了,樊長玉緊繃的那根弦松下來,整個人也癱.軟了幾分,她靠在謝征身上喘.氣。
謝征身上的溫度把那身被池水濕透的衣物都蒸得熱了起來,他低頭親吻樊長玉面頰,喉結微.聳,頸間也有了汗意。
樊長玉輕撫他面頰,五指沿著他鬢角插入他發間,看著他因極致隱忍而被咬破的唇角,映著月輝的一雙眼裡全是疼惜,她抿了抿唇,道:“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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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
前去搜尋的金吾衛很快捧著一物快步走來:“陛下,臣等沿著血跡一路追尋,在太液池東池邊上找到了這張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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