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僅剩的那顆石子,擲得格外遠,飛過院牆不知落到了哪兒去。
樊長玉看了一眼他精致的側臉,垂眸時扯了扯嘴角,坦然道:“我喜歡斯文秀氣的,最好是讀過好多書,有才學,又謙遜,脾性好,還愛笑。我娘在世時就說,我性子太怎呼了,得要個斯文些的管著我,這日子才能長久過下去。”
心口有一絲莫名的澀意,樊長玉覺得大概是想起了母親的緣故。
她說:“咱倆好歹也患難與共了這麽久,你都要走了,也別咒我往後沒人要了,我祝你今後娶個溫柔嫻淑的娘子,你也祝我能找個斯文秀氣的郎君吧!”
謝征說:“好啊。”
他笑得當真是好看極了。
他起身時,甚至好心地向著樊長玉遞過來一隻手,樊長玉坐得久了,腿有點麻,見他遞到跟前來的手,沒多想就把手搭了上去。
變故就發生在那一瞬間,樊長玉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得撲進他懷裡,扼住她沒受傷的那隻手腕的力道,大得幾乎是要將她那隻手腕也生生拗斷。
他攥著她下顎,垂首近乎暴.虐地堵住了她的唇。
第53章 (捉蟲)
樊長玉傻了。
唇上傳來刺痛時她才反應過來,羞惱之下另一隻手本能地朝著他臉上揮去,他卻早有準備一般,輕易截住了她那隻手,將她更用力地扯向自己,硬邦邦的胸膛和一雙鐵臂緊箍著她。
樊長玉從未被人這般對待過,她用蠻力去掙,卻都被對方用巧勁兒化解。
她氣急乾脆把力氣全用在牙上了,一口咬下時,謝征輕嘶了一聲,分開時唇上見了血,他皺眉:“你——”
一句話沒說完,樊長玉已一個迎頭狠撞了上去,腦門正好撞到了他鼻梁,他鼻根酸漲,不得已抽出一隻手捂住,下一瞬,樊長玉得空的那隻手對著他眼角就狠揍了一拳。
謝征吃痛卻並未松開握著她的另一隻手,用力往後一帶將其反剪住雙手抵在了牆上,直接用身體頂著她背部,語氣有些冷:“就這麽委屈?”
樊長玉一口咬死他的心都有了,手腕之前受了傷的緣故,一時間竟也沒能掙脫他的束縛。
她喝罵道:“你發什麽瘋?你要找女人勾欄瓦舍多的是願意做你生意的,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謝征猛地抬起頭,黑眸幽沉:“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樊長玉被他摁住動彈不得,羞憤之下眼底幾乎要迸出火星來:“你以為你剛才是在做什麽?乘人之危!”
謝征大概是怒急了,竟然低笑了起來:“乘人之危?我真要乘你之危,就不會等到現在了。”
他松開她退後一步,嘴角的弧度冷冷的:“就這麽放不下你那前未婚夫?將來再找都得尋個跟他相似的?一點記性不長?”
樊長玉才被他輕薄了,此刻再聽他一副挖苦教訓的口吻,心下惱得厲害,反應過來時已向著他臉上又揮了一拳過去,“我放不放得下,跟你有什麽關系?”
謝征不閃也不避,生生受了她這蠻力十足的一拳,唇角都被打得破開,半邊臉泛起的緋色在他那張冠玉般的臉上出乎意外的昳麗。
樊長玉打完也愣了一下,她自己下的手,當然知道這力道有多重。
他……怎麽都不躲的?
謝征用舌尖抵了抵唇角破開的地方,嘗到一股淡淡的鐵鏽味兒後,偏過頭看向樊長玉,問:“不繼續麽?”
樊長玉說不清這一刻心底是個什麽滋味,她手指節都還有些細微的疼意,他臉上只會更糟。
但他對她做了那樣的事,道歉的話她是說不出口的,抿緊了唇轉身就要往屋裡去。
卻不防一步開外的人突然鬼魅般逼近,樊長玉只看到他那雙黑得令人心驚的眼,就被扣住後腦杓再次吻住了。
她頭皮都要炸開,卻因失了先機處處受製,推搡之間,整個人都被按到了牆上,他攥住她兩隻手舉過頭頂,借住體型的優勢緊壓著她,垂首時的不同於平日裡清淺的吐息噴灑在她面門,吻得比前一次更加野蠻粗暴。
樊長玉氣極狠咬了他一口,他很快鉗製住她下顎,不知怎麽用的巧勁兒,讓她沒法再咬下。卻又並沒有退開的意思,反借著這機會強行抵開她齒關,在她口腔內來來回回掃蕩了好幾遍。
結束時樊長玉氣都喘不勻,腦中一時缺氧,竟忘了再給他一拳,隻難以置信瞪著他。
謝征松開她,食指拭去唇上的血跡,說:“現在是乘人之危了。”
那股被冒犯被輕薄的怒火直衝樊長玉腦門,她在謝征松開對自己手腳的禁錮退開時,直接拔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剔骨刀抵在了他脖子上:“你以為你是誰,想欺辱我便欺辱我?”
謝征斜倚著木柱,被她用刀抵著,面上也無一絲異色,只在聽到樊長玉這話時,才抬起眸子,神色罕見的認真:“比起你眼光不好,將來繼續找個白眼狼,你不如跟著我。”
這句話說出來,不止樊長玉,謝征自己都淺愣了一下,隨即又有一股理智被強行擊毀的麻痹快意。
是了,比起她將來另嫁他人,把她留在身邊不好麽?
開了這麽個口,後面的話似乎好說多了,他沉默了片刻,緩緩道:“我在外邊有個很厲害的仇家,我可能會死在他手上,也有可能是他死,我活著。只要你願意,且等我兩年,我要是死了,會有人來給你送信,到時候你另嫁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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