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娘交代她也早些睡,這才回房了。
因為二人方才的較量,樊長玉已經出了一層汗,兩人的手腳攪在一起,誰也沒製服誰,樊長玉呼吸時,胸腔還在劇烈起伏。
謝征先前被她扒著肩膀咬,衣袍也被扯散了,眼下一條手臂反剪住樊長玉一隻手,將她壓在被褥間,二人皮.肉相貼的地方都像是著了火,燒得皮下血肉都在滋滋作響。
樊長玉另一隻手則抵著他下顎,所謂兩敗俱傷,莫過於此。
樊長玉小聲道:“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放手。”
謝征啞聲答覆:“行。”
樊長玉便開始數:“一,二……三!”
三聲數完,兩人誰也沒松開誰。
樊長玉控訴道:“你怎麽不守信!”
謝征隻說:“你不也沒松手?”
二人具是沉默。
片刻後,還是樊長玉道:“咱倆總得做個讓步,你想這樣一整晚?”
“……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一出來,樊長玉險些又炸毛,凶道:“你想得美,就會佔我便宜!”
謝征嗓音有些啞:“我這身袍子前襟那塊都被你扯破了。”
樊長玉雙眸幾欲噴火:“那是打架打的,又不是我對你圖謀不軌!”
空氣裡靜默了大概一兩息,謝征突然破罐子破碎般道:“確是我對你有所圖謀。”
樊長玉一愣,沒料到他這會兒直接直言不諱了,呐呐道:“你知道就好。”
怎料對方卻問她:“你說怎麽辦?”
樊長玉瞪眼道:“當然是立馬松開我,從我房裡出去。”
她手就抵在謝征下顎處,不知他是怎麽動作的,樊長玉隻覺他突然一偏頭,自己就失去了對他下顎的鉗製,反倒是那隻手被他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謝征垂眼看著她說:“做夢。”
樊長玉氣結。
鬧了這麽久,謝征約莫也是累了,他在她肩膀上又親了兩口,才幫她裹好衣襟,把人攬在懷裡,疲憊道:“別動,讓我抱著睡會兒,天亮我就走,半個月再回來。”
樊長玉一聽他剛回來又要離開半個月,心底的氣性一消,到底是沒再動,隻問:“要去哪兒?”
謝征側躺著,下顎抵在她肩膀處,嗅著她身上的氣息含糊道:“進京一趟,不管放出來的消息是真是假,事關錦州背後的真相,我都要去查個虛實。”
第124章
樊長玉沉默兩息後道:“既是跟我外祖父運糧有關,我跟你一起去。”
謝征在黑暗中掀開了眼皮,十七年前的真相,不僅關乎自己,也關乎眼前人。
借著從窗外灑進的月光,依稀可以辨出樊長玉臉上的輪廓,她眼底全是鄭重的神色。
謝征一隻手還攬在她腰側,隔著單薄的衣物,隱約能摸到她腰腹上那道疤痕的凸起。
此番前去,還不知是不是計。
魏嚴手上那批天字號死士,怕是不比齊旻身邊的皇家影衛好對付。
他道:“你等小皇帝的詔書下來了再跟著大軍一起返京,跟著我無詔進京,被發現了可是要殺頭的。”
樊長玉瞪他:“你當我怕?”
謝征知道她的性子,扯了扯嘴角,眼神軟了下來,在她秀發間很嗅了幾口才道:“知道你不怕,但凡事總得做足兩手準備。”
他手掌在她腰際的傷疤處輕輕摩.挲:“皇重孫母子還在別院,你在這邊我放心些。我此去若是中計,和老頭子一樣沒了音訊,你拿著這塊令牌,可調動血衣騎和徽州謝家的人馬。真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別輕易進京,說動唐培義一起擁立皇重孫,有承德太子的血脈在,便是你們暫且屈居西北一隅,朝中也沒人敢往你們頭上按逆黨的名號。”
樊長玉感覺自己手心被塞入了一塊帶著他體溫的橢圓形令牌,她心中一時有些不是滋味,扭過頭去看謝征,問:“那你呢?”
謝征看出她眼底的擔憂,把人攬進懷裡用力抱了一下:“我說的只是最壞的情況,魏嚴還沒那麽大本事讓我有去無回。”
樊長玉一手還握著他遞來的令牌,心口亂糟糟的,她把臉埋進他堅實的胸膛裡,悶聲交代:“一定要小心為上。”
謝征身前的衣襟先前就被扯散了,懷中人把側臉貼上去,說話間的吐息都盡數噴灑在他胸膛上。
血氣方剛的年紀,躺在身側的又是心尖上的人。
他忍了又忍,喉頭滾了好幾遭,望著漆黑的帳頂近乎自暴自棄地道:“你要實在放心不下,要不讓我給謝家留個種?”
樊長玉心底的溫情卡了一卡,面無表情地伸出手,在他緊質的腰側狠狠擰了一把,換來謝征一聲含笑的悶哼:“謀殺親夫?”
樊長玉伸手還要再擰一把,卻被謝征抓住了手。
原本只是推搡打鬧,到後邊她被摁住手腳釘在床榻間時,謝征半撐起身體看了她幾息,突然又低下頭來親她。
他散落下來的長發偶爾拂過樊長玉肩頸,有些涼,還有些癢。
跟之前幾次親吻都不太一樣,他不急著攻城略地了,變得極有耐心,溫柔得像是在蠱惑什麽。
樊長玉也的確被他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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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樊長玉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日光從門窗傾瀉進來有些刺眼,她不適地眯了眯眸子。
胸口有些沉,似壓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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