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不慎中箭的,便就地滾到隱蔽處,同謝十一他們一起清繳密林裡的敵手。
用這樣的方式,樊長玉總算帶著部分人衝出了那片官道裡的箭雨封鎖。
她們沿著車轍印繼續追,沒跑幾裡路,果然就看到了十幾騎護著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疾馳。
樊長玉喝道:“有沒有擅騎射的?避開馬車給我放箭!”
她讀過幾冊兵書,雖說沒法一字不差地記下書中的內容,但她好歹也在軍中待了這麽久,大大小小的仗跟著打了十余場。
追敵很多時候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氣勢足了,隔得遠遠的,就能先嚇破敵膽。
到了一定距離後邊追邊放箭,這無疑是最好的造勢方式。
有弓箭壓製,對面的馬車跑得又沒單托著人的戰馬跑得快,只能分出七八騎來攔樊長玉等人。
在馬背上長柄兵刃更佔優勢,樊長玉掄起掛在馬背上的陌刀一個橫掃,迎面攻來的影衛還沒靠近她,就迫不得已往邊上避。
經過層層嚴選出來的血衣騎不是當日陪樊長玉一起出城的那些普通將士可比的,他們武藝縱使比不上謝五,卻也不會輕易被撂倒,幾人合力就能拖住一名影衛,這可比當日樊長玉獨自面對十余名影衛的情況好得多。
樊長玉趁前來攔路的影衛們大部分被血衣騎拖住,狠狠一拍馬臀朝前方的馬車追去。
駕馬護在馬車身側的一名影衛忽而挽起弓就朝樊長玉放箭,樊長玉橫刀劈斷一根後,因為戰馬速度太快,盡量俯低了身子貼在馬背上。
對方眼見射不中樊長玉,直接朝她座下的戰馬放箭。
樊長玉的戰馬中箭倒地時,樊長玉距俞淺淺母子馬車的距離不過兩丈。
她一咬牙,扔出繩索套在了馬車簷角,從馬背上躍起時,整個人都順著繩索拉扯的力道,朝馬車撲了過去。
駕馬奔走在馬車周圍的影衛揮刃朝著樊長玉砍去,樊長玉在馬車頂一滾避開,她先前躺的地方,半個車頂都被劈裂了。
馬車裡傳出俞淺淺驚惶的呼救聲,樊長玉兩手抓緊繩索蕩下去,一腳將駕車的影衛踹飛,掀開車簾寬慰道:“淺淺別怕,是我!”
車廂裡,俞淺淺一手死死抓著車窗沿,一手緊緊箍著俞寶兒,驚魂未定道:“長玉?”
樊長玉剛應了聲,駕馬同馬車並行的影衛一刀就橫劈了下來,樊長玉趕緊往後一仰,那一刀這才劈在了車門上。
樊長玉一抬腿踹在那人腋下,那人先是一愣,下一瞬隻覺自己半邊胸前的肋骨似乎都被那一腳給踢斷了,捂著腋下滿臉痛苦地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樊長玉坐起來,控制著韁繩想讓馬車往回跑,不忘出言安慰俞淺淺:“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
俞淺淺透過車窗看了一眼窮追不舍圍攻過來的影衛們,冷靜道:“這樣下去不行,長玉,你帶著寶兒駕馬走!”
她還沒能把俞寶兒推向樊長玉,拉車的馬就被其中一名影衛射中了前腿。
戰馬嘶鳴一聲曲蹄朝前,帶得整個車廂也跟著倒扣了下去。
俞淺淺母子被顛出車廂,樊長玉以一己之力護住了她們母子二人,自己後背卻狠狠撞在了官道一側的山岩上,當即就讓她疼白了臉,好一會兒都沒能站起來。
那笨重的車廂在地上拖行一段距離後,大半重量都落到了懸崖邊上,最後車廂墜著前蹄中箭的馬一起滾下了懸崖。
俞淺淺爬坐起來,發現樊長玉後背的衣物都在粗糲的岩層上被擦破了,一摸就是一手濕濡的血跡,她急得直落淚:“長玉,你怎麽樣?”
樊長玉吃力掀開眼皮,眼見護著馬車的那幾名影衛朝這邊逼了過來,她撐著陌刀半坐起來,冷眼盯著距她已不到三丈遠的無名影衛,吩咐俞淺淺:“快走!”
和攔路的另九名影衛交手的血衣騎仗著人數優勢,隱約佔了上風,只要跑到血衣騎那邊去,或許還有勝算。
俞淺淺知道自己不會武功,這時候留下來只會成為樊長玉的拖累,她含淚看了樊長玉一眼,最後只能狠心牽起俞寶兒的手朝血衣騎那邊奔去。
俞寶兒倒是連連回頭看樊長玉,他稚嫩的臉上帶著擦傷後的血痕,瞳仁裡映出夕陽下樊長玉拄著長刀拚盡全身力氣站起來的影子,沒被俞淺淺牽住的那隻手,死死握成了拳。
當日樊長玉在盧城城外,同十六名影衛交手,因他們留有余地想活捉自己,她才堅持了那麽久。
今日她已受了傷,再對上這五名全力出手的影衛,堪稱格外吃力。
其中一名影衛見樊長玉被四名同伴拖住,直接去追俞淺淺母子。
山路陡峭,俞淺淺那一身衣裙又繁複,不利於奔走,踩到裙擺跌了一跤,她急得只能推俞寶兒,倉惶交代:“寶兒快跑!”
俞寶兒說什麽也不肯拋下她獨自走,小小的身板充當人形拐杖,要扶俞淺淺起來。
這會兒功夫,那名影衛已追了上來。
血衣騎那邊也發出一聲爆喝:“都尉!”
竟是謝五和謝七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駕馬趕了過來。
眼見今日是無法把俞淺淺母子都帶回去了,追上俞淺淺母子的影衛眼神一厲,突然毫無征兆地朝著俞寶兒揮刀砍去。
樊長玉那頭被四名影衛纏著尚脫不了身,大抵是為母則剛,俞淺淺在看到刀刃時,想也沒想就直撲向了俞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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