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點, 周箐, 別忘記你要做的事情。
先把祂當成小狗吧。
你不能因為小狗還沒有做的事情就指責祂。正相反, 你得給祂做好的事正反饋才行。
周箐在心裡這樣催眠自己,她深深吸了兩口氣,順勢把自己從負面情緒中拔出。
像對待什麽珍貴的寶物似的,她用雙手托起祂變形的手掌, 將它放在胸前, 輕輕地揉了又揉。
接著, 周箐抬起頭。
她專注地看著男人, 以可憐的語氣尋求諒解,說:“弄疼你了麽?對不起,我只是突然有點緊張……畢竟我也是女性,很容易共情到媽媽,想這種事發生在我面前,就難受到不行。”
“林軒”歪了歪腦袋:
“這點事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希望你能高興起來。”
祂終於體會了一把正常的未婚夫待遇。
當周箐向祂吹氣時,祂的觸手就像被春風吹拂的積雪,毫無抵抗之力地化為柔柔一潭春水。祂得努力聚集精神,才能避免它們從周箐手心淌下去。
周箐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在心裡抱怨祂缺乏怪物時刻偽裝的基本素養。
作為公司內有名的海歸富二代,方景澄口中的發小自然也是個小富豪。
她的個人工作室“心悅珠寶坊”位於C市有名的歷史文化街,由私人住宅改造而成,位置僻靜,據說隻接受熟客預約。
從停車場到珠寶坊要經過一條弄堂小道。狹長幽暗的街道兩邊是青瓦白磚、木柵花窗的老式民宅,置身此處仿佛一下回轉了百年歲月。
遊客都在喧鬧的臨江主乾道,或茶樓聽曲品戲,或漫步文藝書店和看店小貓合影留念,鮮有人路過此處。
周箐主動貼近“林軒”的胸膛。保險起見,她用身體蓋住祂變形的觸手。
“高興起來麽?不行,我做不到。”
“我太沒有安全感了,一個人根本沒法從害怕裡走出來。”
她如是訴說脆弱,仰視怪物英俊的面龐,繼續前行,一步一步、緩慢又不容拒絕地把祂推向弄堂的青石牆壁。
“林軒”的後背貼住了石磚,蒼翠的爬山虎在祂背後肆意攀爬,宛若一張扭曲的蛛網。
而周箐乖巧地趴進祂懷中,她用柔軟的面頰輕蹭祂掛著汗珠的脖頸,像是純潔的羔羊主動親吻屠夫染血的手指,天真地以為那是甜美的樹莓果醬:
“只有你能幫我。我需要你……”
“爸媽終於走了,這裡沒有人。所以親親我好麽?只要一下,我就會好上很多。”
無人的小巷潮濕陰冷,但怪物的身體卻是火熱的。周箐貼住祂凸起的喉結,撒嬌道:
“你會幫幫我吧?”
無需回答,祂捧起未婚妻的臉頰,用實際行動代為回答。
周箐如願咬住了祂尖尖的舌尖。
流星雨降落的當晚,方景澄就在最佳觀星點之一的“摘星崖”采風。而次日新聞報道提及,同去夜爬的大學生社團因路線規劃失敗,迷失山林,調查隊徹夜搜查還沒給出遇難人員清單。這次事故來得如此湊巧,周箐很難不聯想到怪物附身殺人。
去超市之前,她在接吻時無意咬破了“林軒”的嘴唇。那滴血液成了她爆發力量反殺“鼴鼠”的關鍵因素之一。
很難說方景澄介紹的工坊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求人不如求己,她最好在推開那扇門之前,多自己上一層保險。
“林軒”沒有拒絕她的小小索求。
男人熱情地迎接這個等待了一個上午的親吻,祂摟住她瘦弱的脊背,像是乾渴的土地擁抱墜落的雨水。
很難分清誰才是渴求更多的一方。
甜美的滋味在周箐口中蔓延,力量流向四肢百骸,使她感到無比滿足。
周箐並不貪心,血液到手,便溫柔地舔過祂的傷口,將頭顱向後撤去,準備結束這次親昵。
但“林軒”還在追逐她的嘴唇,她不得不將手指擋在祂面前,細細撫摸著男人的唇瓣,安撫道:
“馬上就是約定的點了,別忘了我們的目的。他們今晚會住酒店,我們有的是時間……”
祂抬眼看向她,幽暗的黑眸浮現出點點不詳的鏽紅,全神貫注的表情似乎要將戀人吞之入腹。
與死神在懸崖共舞的感覺令人心跳不已,周箐撫摸祂的動作越發繾綣:
“我知道的,你陪著我都沒法好好吃飯,現在一定很難受。”
“不過相信你也注意到了,方景澄去了流星降落的地方。祂或許能緩解你的饑餓。”
她的能力僅限於自保,危急時刻想要反擊還是得調動“林軒”的積極性。
男人舔了舔周箐的手指,在她皮膚上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接著,祂轉動脖頸,將臉頰貼進周箐的掌心。
“林軒”溫馴地眯起眼睛,詢問道:“如果是人呢?”
“那就算了。不像沒怎麽接觸過的陌生人。他或許和家人說了要帶我看首飾,這樣突然失蹤容易引人懷疑。”
“我們可以馬上回家,吃我給你買的牛肉,可以拜托你稍微忍耐一會兒麽?”
吃人的難題終於擺上台面。周箐希望用普通普通食用肉滿足祂的胃口,如果這都可以商量,那她的安全也能進一步得到保障。
“林軒”答應的很乾脆:“我沒問題。”
“如果你不想讓我吃人,那我吃牛肉也可以填飽肚子,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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