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真意冷笑。
錢敏:“陳陳不僅長得帥,頭型也好看,我看很多小夥子哦,正面看長的是挺帥的,從側面看後腦杓就像被削了一塊。”
陳覺非這圓溜溜到堪稱完美的後腦杓還是他在嬰兒時期的時候,林雪辛辛苦苦大半年讓他固定出來的,包括但不限於每隔半個小時觀察一下他的睡姿。
幸好陳覺非不記得嬰兒時期的事情,不然他肯定要被煩死。
於真意是這麽想的,也這麽說出了口。
於嶽民一愣,他覺得他女兒能知道鄰居家密碼並且自由出入這件事已經夠他驚訝的了:“這你都知道?”
於真意仰著下巴,像開屏的小孔雀,趾高氣揚地嗯了聲,把剝好的蝦遞給林雪:“我林姨跟我說的。”
林雪笑著:“對對對。”
看見沒,林姨什麽都跟她說,她於真意不做陳家的兒媳婦合理嗎?!
於嶽民:“對了,那個喜歡陳陳的小姑娘長得好看嗎?”
於真意怨氣衝衝地盯著於嶽民,她爸這個中年男人到底為什麽要關心這些事啊!
於嶽民對自家女兒炸毛的小表情也是很不理解。
“蠻標致的。”林雪說,“小姑娘話不多,比較內向,她也參加了今年的競賽,進了國集。”
“很厲害很厲害。”
正說著,錢敏壓低了聲音:“該說不說,我們陳陳心態也是好。”
於嶽民附和:“對,有這種波瀾不驚的心態在,清北穩穩的,這次沒進也沒關系。”
於真意拿筷子的手一僵,不自然地睜大了眼睛,滯愣地看著於嶽民。
她爸在說什麽?
陳覺非沒有進集訓隊?
接收到於真意驚訝的眼神,於嶽民問:“怎麽了?”
無數的疑問在心底探出,於真意回頭看了眼陳覺非,而後搖搖頭,說了聲吃飽了,走上樓。
陳覺非正窩在沙發裡玩掃地機器人,聽見她推椅子的動靜,也跟著走在她後頭。
於真意正要關門,陳覺非在她後頭撐著門板,聲音低低拂過她的後腦杓:“不讓我進?”
於真意嚇了一跳:“沒。”
於真意的房間布置陳設一月一換,簡直是把“少女心”三個字發揮到爆棚,至少在陳覺非看來是這樣的。
床很大很寬,因為於真意的睡相不好,這個床足夠她在上面放肆翻滾。淺黃色的床單上還印著海綿寶寶,陳覺非倒是不知道她最近喜歡上海綿寶寶了。
衣櫃櫃子門沒關緊,裡面的衣服都快撲出來了。
陳覺非自然地走進來,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看哪部?”
“啊?”
陳覺非敲了敲闔上的筆記本電腦:“電影啊。”
“你......”於真意抿著唇,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沒參加過這種競賽,她還以為這種成績要很久之後才會出來呢,沒想到居然在冬令營的第五天就出了成績,所以他在知道自己沒有進集訓隊的時候還給自己跑大老遠買了冰淇淋嗎?
試問,如果對象換成了於真意,她肯定沒有心情做這些事情了。
“你沒進集訓隊?”
陳覺非看著她,頓了一下,然後自然地嗯了聲,面色與往常無異。
就是這樣一幅波瀾不驚的面孔,讓於真意根本看不出他的低落情緒。
“那天怎麽不和我說?”
陳覺非沉默,他只是不想把負面情緒倒到她身上。
“你難過嗎?”沒得到回答,於真意又問,可是剛問完她就覺得這個問題像白癡。
誰會明晃晃地告訴自己他難過啊。
陳覺非認真想了想:“還行。”
分數最高的前30名選手可以進入中國國家集訓隊。他的確差了別人一點,所以和集訓隊失之交臂,實力不如人,不妨想著再努力一些,自怨自艾實在沒什麽用。
何況,他也真的不覺得難過。
雖然從小到大,無論家長亦或老師都會告訴自己把每一次機會當做最後一次機會去拚搏努力,那無論結果是什麽都不會陷入懊悔。
陳覺非覺得自己努力了,人生還長著呢,又不是進不了集訓隊就考不上清北,再退一步說,考不上清北也不會死,人生道路千溝萬壑,縱使前路崎嶇,但是選擇是多樣的。
於真意低著頭,她覺得陳覺非這麽這麽努力了,大家只能看到他站在雲端,卻不知道他爬上那雲端得用盡了多少的努力。
陳覺非看著於真意那張垮著的小臉,仿佛是自己沒有進集訓隊的沮喪模樣,他笑了笑:“先坐下行不行,你背著光,臉陰森森的,我有點害怕。”
他怕個屁!
於真意才不要:“你是不是那天沒發揮好,或者是太困了看錯題了,或者是——”
陳覺非:“沒有理由,我就是沒考進前三十。”
陳覺非覺得伴隨著這句話,於真意的眼淚馬上要掉出來了,他揉了揉眉心,起身和她面對面站著:“真真,人生碌碌,枯榮有數,得失難量。我不是每次都會考第一,我也不是不學習就會考第一,風雨都是常態,如果我們對每一個不如意的結果都耿耿於懷,那我們這輩子就只剩下擰巴了。”
陳覺非不常跟她說這些話,一來是知道她不愛聽,二來也是覺得這些東西沒必要講,人的一生要是時時刻刻被這些文縐縐的大道理填滿那一定很枯燥。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