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班裡的陰陽怪氣意味深長的起哄聲連綿不絕此起彼伏。
陳覺非沒多在意,他嗯了聲,手隨意揉了揉她的頭髮,打了個哈欠,臉上布滿了顯而易見的困意:“下次看的時候看認真點,別看見照片可愛就想買了,也順便看看下面那排截止日期好嗎?”
“你沒看手機嗎?”於真意問。
“沒電了。”他回。
薛理科和蔣英語面面相覷,用氣聲說:“他是在罵真真蠢嗎?”
張恩儀白眼飛上天:“論蠢還得是你們兩個。”
陳覺非拽著羽絨服頂端的拉鏈,把鼻子以下的部位都埋進衣領裡,整個人情緒不高,聲音沉悶又困倦:“我回去睡覺了。”
所以他是考完試之後特地去買了冰淇淋,然後又給她送來學校的嗎?
就為了這麽一支冰淇淋。
其實吃不到也沒有關系的。
他好像每次都會把自己隨口一說的話記在心上,到底是習慣還是別的什麽呢?
不知名的情緒一下子從底下往上躥,填滿了她的小心臟。她咬了咬唇,在聽到陳覺非的腳步聲快要到樓梯口前,於真意壓著張恩儀,從她後座跨出去。
被壓著的張恩儀表示她很無辜。
於真意打開前門往樓梯口跑的時候,楊巧君正好站在前門,她看著於真意正眼都沒丟給她就急匆匆往外跑。
楊巧君目瞪口呆,於真意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她把語文試卷遞給課代表,讓她發下去。
她時不時回頭看看:“於真意幹嘛去了?”
薑衡插嘴:“追夫去了。”
·
“陳覺非,你等等我。”於真意一陣小跑跟上他的步子。
陳覺非看起來是真的很困,他回頭,修長挺拔的身子靠在樓梯口的欄杆上等她。
於真意走到他邊上:“我送你出校門。”
陳覺非站在原地沒動:“不是說在暖氣房裡吃冰淇淋最幸福,出來就不幸福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於真意皺眉,陳覺非又把什麽亂七八糟的帽子往她頭上扣了。
兩個人並排往校門口走。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教室外空蕩蕩一片,連學校裡的小野貓們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勁勁寒風襲來,於真意縮了縮脖子,拿著冰淇淋的手凍得通紅。
她左手拿一會兒就換到右手,時不時搓搓手指。
陳覺非垂頭睨著她的一舉一動,最後拿過那個冰淇淋,遞到她嘴邊。有陳覺非幫她拿著,於真意立刻把兩隻手都縮進袖口裡。
陳覺非:“所以這麽冷你下來幹什麽?”
於真意咬了口紅豆爆珠:“說了送你出校門的呀。”
陳覺非輕嗤:“就這麽條路我能走丟了?”
於真意回懟:“那可說不準。”
陳覺非把拿著冰淇淋的手抬高:“行,別吃了。”
於真意哎呀了一聲,拉著他的手往下拽,她的力氣沒陳覺非的大,最後她只能賣乖,聲音是不自覺的軟:“再不給我就化了呀。”
她舔了舔唇角的冰淇淋,嬌憨臉上是刻意的撒嬌,拽著陳覺非的手臂。
陳覺非嘴角彎了彎:“這麽冷的天,不會化的。”
於真意開始強詞奪理:“不!本來是不會化的,但是你的溫度比正常人的高,所以拿在你手上馬上就要化掉了。”
“嗯,接著扯。”陳覺非不為所動。
“真的,你的體溫就是比別人的高。”
說著說著,於真意透出一絲壞笑,亮晶晶的杏仁眼裡劃過一絲捉弄人的意味,“你知道為什麽嗎?”
陳覺非只知道看她這幅模樣,嘴裡就沒好話。
他以無聲做拒絕。
“你快說你不知道。”
沉默。
“你快說嘛。”
仍然沉默。
既然山不就我,那我去就山。
於真意踮起腳尖,扯著他的耳垂,在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因為小狗的體溫是38.5度。”
眼裡狡黠,如一隻欲要挑釁的貓。
因為吃過冰淇淋,她溫熱的吐息裡還帶著點點涼意,近在咫尺地噴在他的耳垂處,繼而持久地在耳垂的末梢神經上肆意叫囂狂舞。
藏在衣領下的喉結滾了滾,陳覺非和她扯開些許距離,卻又在看見她臉上還未收斂的笑意時覺得自己不能輸。他另一隻手拿著冰淇淋,靠近於真意的那隻手抬起,從後往前圈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懷裡帶。
於真意一愣,隨著距離的拉近,鋪天蓋地的氣息壓了下來。
陳覺非像她剛剛那樣,在她的耳邊說:“哦,那再感受一下38.5度的體溫。”
是囂張霸道的語氣,所以帶著壓迫性。
於真意有些懵懵的,明明戰亂是她挑起的,但是她現在很無措。
“沒感受到?”沒得到她的回答,陳覺非又靠近了點,於真意甚至覺得那唇都快要貼著自己的面頰了,“那再近點?”
室外明明冷的厲害,於真意卻覺得血液沸騰又滾燙,腦子裡也刷的空白一片,整個人動作比平時慢半拍。
主動挑釁的貓又一次主動舉起白旗。她結結巴巴地投降:“感受到了感受到了......”
陳覺非很滿意這個回答,他松開她的脖子,把冰淇淋遞到她嘴邊。
於真意木訥地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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