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退一步,轉身,隻將背影留給他的視線。單手握拳,抵著嘴唇,輕輕捶了兩下。
今天之前,陳覺非不明白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可是現在,他開始為這個動作雀躍,而後心底滋生偌大歡喜。
他努力地在腦海裡回想著,這個動作出現過很多次。
原來,她早就忍不住想把那句喜歡公諸於世了啊。
真好,真幸運,他窺探到了一個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既然她說,現在不是互訴心意的最佳時機,那他會聽她的話,他會找到那個最佳的時機,然後毫不猶豫地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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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覺非踩著早自習上課的鈴聲進教室,經過李音課桌邊時,放在課桌邊緣的書正好掉下來,陳覺非彎身幫她撿起。
李音:“謝謝。”
陳覺非回到位子上,坐得沒個正行,早間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散發著朝氣蓬勃的少年感。他垂著頭,胡亂薅了把蓬松的頭髮,困意終於後知後覺襲來。
李音的同桌微微側頭看了眼陳覺非,片刻後又悄悄附在李音耳邊:“你們是不是變熟悉了?”
李音啊了聲,她怎麽聽不懂中文了。
“他剛剛幫你撿了書。”
李音:“長得帥的撿一下書你們腦內是不是會自動慢速播放剛剛那個動作再加個bgm?長得醜的撿個書估計連個鏡頭都沒有。”
同桌:“......其實是的。”她又問,“你們昨天一起去問題目,問了這麽久,後來怎麽樣了?”
語文老師正好進來,準備默寫文言文,李音垂頭看著書,一聲不吭,好半天后才丟下一句中午說。
中午吃過飯後,李音和同桌走在從食堂回教學樓的路上,正好看見前頭是陳覺非和於真意一堆人說說笑笑地走在路上,每人手裡都拿著杯奶茶,除了於真意。她的那杯被陳覺非拿在手裡,偶爾想喝了,只要一個眼神,都不需要任何言語,陳覺非就心領神會地遞到她嘴邊。
正午的陽光太烈,李音抬手擋在眉眼處,她聳聳肩,接著早自習和同桌沒有進行下去的對話:“太難追了。”
同桌唔了聲:“追人嘛,都要有點毅力。”
李音心一抽,想起昨天下午放學時,她就那麽調侃似得碰了碰陳覺非的肩膀,他眉頭蹙著,如臨大敵般離她兩米遠,耳畔還回響著陳覺非的話:“我家裡有人,我建議你離我遠一點,我家那個隨時會炸毛,會咬人,很凶。我今晚要回去跪鍵盤的。”
李音被他這句話噎得七上八下,還要說什麽,就聽見他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但是也很可愛。”
李音:“......”
誰要聽他說這些。
真他媽一個有病的帥哥。
她在心裡咒罵。
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陳覺非,她一定會把這句話說出口。
進師大附中後,她聽過很多次陳覺非的名字,和這個名字掛鉤的標簽大多是:學霸,帥,等字眼,還有人矛盾地形容他,很好相處又很難相處。
李音現在明白了何為很好相處,何為很難相處。對於她而言,陳覺非這個人屬於後者。
同桌安慰:“才兩米嘛,下次就是一米,半米,近距離了。”
李音惆悵地看了眼自己的傻同桌:“他離我兩米遠,那是因為樓梯寬度只有兩米。”說完,她又一次聳聳肩,“算了吧,這貞潔烈夫,碰都不給碰。”
作者有話說:
真真:非非,這歌詞你有什麽不好意思念下去的?那我邀請你來和我一起看青梅竹馬是消防員,末班車後的膠囊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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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過分的,
我們在世界上都是孤獨的。
我撫摸你的雙腿,我的雙手灼燒著你的肌膚。
——《28℃的陰涼》
第38章
晚自習下, 在鴛鴦巷和陳覺非分別後,於真意快速跑上樓。
早晨聽到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先是暢然, 可是等她回到班級的時候才覺得不對勁。陳覺非沒事和她說這些話幹嘛?除非......
可是看著眼前這份還沒有送出去的禮物, 她的困惑更加濃烈。
如果他沒有聽到這段錄音的話, 他到底為什麽會說那些話?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消息提示來自陳覺非。
【TNB:過來, 學習。】
信息打亂了她的思緒,於真意不再多想, 她把禮物塞回抽屜裡,又書包裡的數學卷子拿出來, 興衝衝地跑到陳覺非的房間。
·
美術班的文化課進度比其他班快, 甚至能堪比重點班,因為他們要提早把文化課的內容學完,剩余的時間留給美術的課程。
期中之後,課業更加繁忙。於真意只有在每次上下學的時候才能遇見陳覺非, 兩人一起回家, 吃過晚飯後,於真意會拿著題目去問陳覺非,兩人學到凌晨。等於真意回房間的時候洗漱完畢之後會發現陳覺非房間的燈還亮著。
熬到凌晨已經是於真意的極限了, 所以她常常感歎陳覺非這樣學不會學猝死嗎?
兩人的微信聊天記錄基本都停留在早晨六點的時候和夜晚八點半之後,內容多為——
【你下來了嗎?】
【再等等。】
【再等就死了。】
【死了也等。】
【哦。】
前者永遠是陳覺非的催促, 後者屬於於真意的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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