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真意抓住他揉著眉心的那隻手:“你兩隻手都抱著我呀,不然我要摔倒了!”
她無比全面的安全意識落在陳覺非耳畔就成了邀請。
他兩手環著她的腰, 依然仰頭看著她:“好, 抱著你。”
他的聲音,比月光還溫柔,比清風還纏人。
心裡像被針戳了一下,戳開了一個口子, 然後喜悅順勢澆灌而下, 溢滿。
於真意在他的借力下,腿翻到自己陽台:“那,晚安?”
“等等。”他捏住她的後脖頸, 隱藏在黑夜中的耳廓透著清晰可見的紅。
“嗯?”
“能......”陳覺非認真地看著她,“能再親一下嗎?”
於真意存心逗他:“求我。”
那個“我”字都還沒說出口, 陳覺非忙不迭地接話:“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於真意憋著笑:“明天拿著巷口那家土豆粉絲包來兌換真真的一個親親。”
陳覺非懊悔地哦了聲, 低垂著腦袋:“居然還要到明天,做人好辛苦。”
於真意笑到不能自已。
陳覺非又說:“真像闖關。”
於真意不解:“闖關?”
陳覺非笑:“養成模式結束之後到戀愛副本了。”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
黑而清亮的眼裡似乎透著不爽, 於真意忍著笑, 蹭了蹭他的脖子:“給你的日子加點盼頭還不好?”
陳覺非悶悶應了聲好, 又無奈笑著:“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這句話我倒是現在才體會到了。”
於真意聽著陳覺非那句半調侃半認真的話,緊緊捂著臉:“你好色啊陳覺非!”
陳覺非:???
“啊啊啊啊啊你要怎麽弄青梅啊,怪不好意思的。”
於真意說著快速跑進房間,砰得一聲關上門。隻留下陳覺非一個人呆在原地。
你騎著竹馬過來,我們一起繞著井欄互擲青梅為戲。
怎麽,這句詩在她那兒的意思和在自己這邊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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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這件磨人的小事讓於真意又一次失眠,她早早地起床換好衣服,然後悄悄趴在窗戶邊緣,偷偷摸摸地觀察著樓下的情況。當看到陳覺非在她家門口站定後,於真意立刻雀躍地下樓,又在開門的那一刹那整理好表情,無比正常又冷漠地打開門。
門一打開,陳覺非抬起手,塑料袋掛在他指尖,晃了晃:“早上好,我來索吻了。”
裝不下去了,表情割裂。
燙意爬上兩頰,她扭捏又羞嗒嗒:“我今天的牙膏是草莓綠茶味的,你要......你要嘗嘗嗎......”
說到最後,聲音幾乎輕到聽不見。
脖子從後被人輕鉗住,整個人往前一步,落入他的懷裡。昨夜的緊張又一次襲來,她再一次屏住呼吸,兩人的唇相貼在一起。
對陷入熱戀期的小情侶來說,無論是蜻蜓點水的挨肩碰唇,還是深入交纏的唇齒相依,都令人悸動。
但是很可惜,沒有早戀經驗的小情侶們顯然選錯了時間與地點。
老人家總是醒得早,這個點,爺爺恰好從小巷外散步回來。遠遠的,看見兩人站在家門口,他抬手:“真——”
陳覺非感覺到於真意的身體一僵,兩人一起睜開眼,紛紛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三個字:完蛋了。
“真”字卡在喉嚨裡,爺爺眯了眯眼,仔仔細細地瞧著,才發覺不對。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也滯愣在原地。
要命了要命了,他好像壞了小情侶的好事,罪過大了。
三角形真是世間最穩定的一個形狀。
爺爺用他幾乎生鏽的大腦迅速在腦子裡思索著最佳對策,鎮定無比地開口:“真——真是年紀大了,看什麽都模糊了,好像走錯巷子了。”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過頭,若無其事地外走。
於真意緊張地一句話都說不出,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在自己家門口接吻是一件多麽大膽又可怕的事情。
她抓著陳覺非的衣服:“你說爺爺看見了嗎?”
“你說呢?”
緘默片刻,於真意哭唧唧:“爺爺肯定看見了。家門口好危險啊,萬一我爸媽出來了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找個最安全的地方?”
陳覺非:“比如?”
於真意腦袋一歪,認真答題:“學校?”
陳覺非:“......”
怎麽會這麽可愛啊於真意。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只是笑著揶揄:“如果你想玩刺激的,我也可以陪你。”
他就是這麽理解她的意思嗎?
“我不是——”
“但是現在,”他打斷她的話,“我想親完。”
他的頭低下了一點,整個人的影子將她覆蓋住,兩手捧著於真意的臉頰,迫使兩人對視著。他的眼睛清澈,像晨間青嫩葉片上掛著的露珠,讓她的心臟柔軟,大腦失神。
靜謐之中,交換交錯的呼吸聲。
於真意對唇間的觸感感到著迷。
長長的一吻結束,於真意墊著腳,把頭埋在他頸窩裡,嘰嘰咕咕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聲音發悶又帶著抱怨。
陳覺非沒聽清,多問了一遍。
“我說——”於真意抬起頭,清凌凌的眼神裡掛著可見一斑的抱怨,“以後和我親親的時候不許把土豆粉絲包放在我臉旁邊,真的太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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