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小聲道,“這是罵人帶綠帽,家裡婆娘胡來呢!”
大鱉退而求其次,“那龜兒子呢?”
“龜兒子也成啊。”
“不行!”顧昭反駁的更大聲了,“這句話罵人更厲害了。”
大鱉不痛快了,“你們陸地上的兩腳怪是怎麽回事,是瞧不起我們龜族,故意和我們過不去嗎?!”
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拿它們大龜罵人。
它們大龜是做錯事了?還是礙著人眼了?
大鱉鬱鬱:“真不知道你們人類被戴綠帽子了,關我們龜族什麽事!”
顧昭:……
哎!還真別說,這罵人的源頭她倒是知道一二。
據說,因為龜和蛇生得像,在大家眼裡,蛇靈活而龜笨拙,所以人們就認為龜不會生孩子,小龜那是蛇給烏龜戴的綠帽子才生的。
大家就愛罵上一句龜兒子龜孫子,即是嘲諷又是詛咒那人被戴綠帽子。
……
顧昭敢說嗎?
她當然不敢說了。
她怕大鱉一時衝動咬死她。
顧昭訕笑:“不關我事,這罵人的話流傳起來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她連連保證,“鱉兄,我肯定是沒有這樣想法的。”
“哼!”大鱉撅起嘴吐了個泡泡,泡泡包裹住顧昭方才給的那塊飴糖。
“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和你做朋友了,怎麽,你這副表情怎麽這般意外,是不屑和我這等精怪為伍嗎?”
“哪裡哪裡,我是太歡喜了。”顧昭輕笑,朝大鱉拱了拱手,“昭的榮幸。”
顧昭和大鱉通了姓名。
那廂,大鱉想了想,開口道,“生我的父母只是凡胎,他們倒是沒有為我取名,這樣吧,我聽水裡的大魚說過,我鱉族一族姓王,我行八,你就叫我......”
“八郎!”顧昭笑著打斷大鱉的話。
大鱉愣了愣。
顧昭煞有介事的解釋道:“我們凡間親近的人都得互相稱一聲郎,既然王兄行八,那我便稱你一聲八郎,也顯得咱們倆深情厚意,你說是吧。”
“哈哈,有理有理!”大鱉拍了拍腳下的石頭,哈哈笑了起來,“咱倆深情厚誼,嘿嘿。”
顧昭偷偷松了口氣。
承受了龜兒子龜孫子,她今天是不能再承受王八了。
還是八郎好。
......
“顧昭,顧昭,快過來,我給你佔位置了!”
顧昭回過頭,瞧見趙家佑朝她大力的揮手。
“哎!就來!”
顧昭應和完後,轉身朝河裡的大鱉開口道,“有人喚我了,你也快走吧,這兒水淺人多,小心被人捉了去。”
臨行前,想著大鱉煩惱的心事,顧昭從懷裡掏出一張黃符扔了過去。
“八郎接著。”
大鱉吐了個泡泡,泡泡一下便將黃符包裹住,三角形折紙的黃符漂浮在水面上。
“這是什麽?”
顧昭笑著揮手,“你也說咱們是好朋友了,好朋友怎麽忍心看你無端的從青年壯年變成拄杖駝背的老頭兒?”
“這是一張入夢符,你夜裡時候撕了它,到時就能去謝阿翁的夢裡了。”
“既然不想要立碑,那你就同他好好說說。”
大鱉暢快,“這個好。”
“回頭我還能朝他討兩酒囊的水酒喝喝。”
想起前兩天嘗過的滋味,大鱉咂吧咂吧了下嘴巴,似有回味。
顧昭:......
還說自己是寶寶,寶寶可不興喝大酒的!
……
顧昭轉身要走,倏忽的耳邊傳來咻咻的聲音,似有東西朝她這邊急速飛來。
顧昭一個偏頭,動作敏捷的伸手將其抓住。
“這是.......”她攤開手心,瞧著裡頭流光溢彩的大珍珠愣了愣。
珍珠約莫有李子大小,圓潤光滑,陽光下漾著白色的光暈,明顯比昨日在水潭處看到的那一顆還要珍貴。
大鱉推著兩粒水泡泡往前遊走,其中一粒是飴糖,另外一粒是黃符。
數個水渦渦被它卷起,它慢悠悠的聲音落在顧昭心裡。
“說了是好朋友了,你都送我禮物了,我怎麽能落後?”
“我們水族可不是小氣的!”
顧昭失笑。
“是是,還是你們水族的豪氣!”
大鱉:“嘿嘿。”
很快,大鱉沒入江水不見蹤跡,樟鈴溪江面波光粼粼,瞧過去一片平靜。
......
顧昭往謝家走去。
“這裡這裡。”趙家佑招呼顧昭,他佔了一個空閑些的空地,顧昭瞧了瞧,他屁股下居然還有張板凳,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周圍聽熱鬧的人已經走了一茬,現在又來了一茬。
顧昭過去的時候,謝振俠正在回答新來街坊鄰居的問話,顧昭擠了進去,站在趙家佑旁邊。
“謝阿翁,敲你悶棍的賊人是誰,你隻管說,咱們玉溪鎮民風淳樸,可不興出這等惡人,您放心,他便是去了州城,去了省城,抑或去了王都,他的老巢也在咱們這兒,尋不到他,咱們尋他家裡人算帳去。”
旁邊的人應和,“是是,他總有個父母兄弟,妻兒子女,總不能是天生地養的吧,別的不說,這湯藥費,他的家裡人總得掏一掏吧,阿翁這次可是遭了大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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