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點頭,肯定道,“自然是這樣!”
大黑別別扭扭,“汪汪!”
它才不相信呢。
“真的真的。”
為了不讓這一貓一狗打起來,到時場面不可控制,顧昭就差指天發誓了。
“這樣吧,要是我說謊了,就讓我晚上出門被大鬼追攆,成不成?超可怕的那種,唔,舌頭長長,眼睛凸凸的那種,我最怕這樣子的鬼了。”
大黑勉勉強強的息了戰火。
“汪!”
好吧,你別怕,我會陪你的。
顧昭偷笑。
她用力的揉了下大黑的腦袋,笑道。
“好啦,我就知道你最乖了。”
……
這廂熄了戰火,外頭被點燃熊熊鬥志的衛平彥本來不會善罷甘休的,待他聽到裡頭軟和下來的汪汪聲,立馬微微昂了昂下巴。
小樣兒,那大狗定然是怕他了。
罷罷,他便饒它一回吧。
一時間,這一狗魂一半貓,雞同鴨講,詭異的熄滅戰火了。
顧昭偷偷松了口氣,她真怕她表哥衝進來了。
……
老杜氏聽到平彥居然在化貓,心裡添了兩分憂慮。
“回頭讓昭兒看看,看看能不能找找辦法。”
老杜氏看了一眼衛平彥,歎了口氣。
“人也好妖也罷,最怕的就是不合群了,平彥這樣是人又非人,是妖又非妖,靠著哪邊,哪邊都對他另一半的身份心生忌憚,這孩子,以後該多難啊。”
老杜氏一番話,掏心又掏肺,顧秋花鼻頭又是一個酸澀,隻訥訥開口,“娘......”
老杜氏拍了拍顧秋花的手,開口道。
“你啊,就是心思重,既然是這樣情況,就應該早一點回來的。”
“爹娘一直在等你,別看你爹剛才唬著臉,你是不知道他心裡有多想你。”
“就是沒有小狸這陰差陽錯的迷心,是你自己跟著平彥他爹走了,你回來和爹娘說幾句軟話,我們也一樣接受的。”
老杜氏語重心長,“這一家人就沒有什麽大仇大恨的,就是那等喊打喊殺的兄弟,真到了見真章的時候,那也是打斷血肉連著筋。”
“哎!”顧秋花哽咽應下,“我就是怕給你們丟臉,家裡添風言風語了。”
老杜氏唬了臉,“誰敢說什麽?!真說了我就讓你爹拿那木槌去他家敲人。”
“花囡啊,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以後真的有人說了什麽,那又怎樣?日子左右是自己過的,過得痛不痛快,還不是得看你自己?”
顧秋花不住的點頭。
……
老杜氏和顧秋花一起收拾出了兩間屋子。
一間在東邊,挨著老杜氏和顧春來的屋子,另一間在西邊,挨著顧昭的屋子。
西邊的那間比較小一些,裡頭還堆了些雜物,收拾出來頗費一番功夫。
老杜氏收拾西屋時,不忘交代道。
“咱們動作輕點兒,昭兒剛睡下,她夜裡還得去當值,不要吵著她了。”
顧秋花點頭,“娘,我省得!”
她已經從老杜氏口中知道了,她爹顧春來元宵節後摔了腿和腦袋,這一段時間都是顧昭在當值。
顧秋花往盆裡沾了水,一邊擦拭桌椅,一邊問道。
“我瞧昭兒頗有造化,一身修行功力不俗,這是認了觀裡的師父嗎?”
老杜氏:“哪呢,就自己瞎捉摸的,還是一桶裝不滿,半桶水瞎咣當的功夫,哈哈。”
顧秋花遲疑了。
瞧著那身功夫著實不一般啊。
老杜氏瞥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
“你還記得咱們玉溪鎮和樟鈴溪的傳說嗎?”
顧秋花點了點頭。
傳說,玉溪鎮以前並不叫玉溪鎮,而這兒也沒有樟鈴溪,以前這一片全是山脈,連綿起伏,懸崖陡峭,人煙稀少,山裡的人家出一趟門,要攀過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行路不便,沒有地方娶媳婦,自然人是愈發的少了。
後來,這片山脈來了一位玉溪真人,傳說他已經接近天人之境,隻帶再突破心境,便能原地飛升了。
可惜的是,他失敗了。
在兵解的時候,他的目光遙遙的落在連綿的山裡,那兒一個山野漢子正背著生病的娃娃,幾乎是赤腳翻山越嶺,就為了去幾座山外找一找大夫。
娃娃的臉燒得酡紅,漢子機械疲憊麻木的往前,腳下有血沁出,他好似也不知道疼一般。
老杜氏和顧秋花的動作停了下來。
隔壁屋裡,閉眼的顧昭睜開了眼睛,側頭靜靜的去聽老杜氏說話。
老杜氏:“玉溪真人眼裡有悲憫,只見他長長的歎了口氣,將全身的炁勁散去,引來天外流水,水輕柔的繞過那連綿的山脈,從此這片地山川易改,流水纏綿,一艘竹排,一根長蒿,凡人便也能行萬裡路。”
所以,處在樟鈴溪末端的小鎮也被喚作玉溪鎮,雖然鎮上的人不如外頭的富貴,卻也平安喜樂。
老杜氏目光幽幽,似乎是越過百年的光陰。
“你爹手中的那盞六面絹絲燈是咱們顧家傳下來的,據說最早時候便是從樟鈴溪的河道上飄來的,被咱們祖宗撿到了。”
“咱們老顧家清貧,做的是夜裡走夜路的更夫活計,夜裡事多,難免有魑魅魍魎纏繞,就是因為有了這盞燈,幾代下來都平平安安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