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喜樂呵呵的笑了兩聲,沒有搭話。
風將隻言片語吹來,顧昭笑了笑,抬腳繼續往前。
分開也好,阿慶嫂子都說了,遠香近臭嘛!
......
六馬街,聽雨樓。
周旦袖子挽得高高的,領著顧昭往後廚方向走去。
“喏,這便是這幾日客人剩的飯和菜。”
顧昭探頭瞧甕缸裡頭的食物殘渣,嘿,別說,味道還挺大的。
周旦讓顧昭瞧了一眼,也受不住這怪味,趕緊又用木板將甕缸蓋緊。
他捏著鼻子開了窗欞,待味道散開了,這才好奇道。
“昭哥,你找這個作甚啊?”
顧昭:“喂豬啊,我養了兩隻黑豬,這潲水,旦哥你都給我留著,回頭殺豬了,我給你送豬肉條過來。”
“嘿嘿,那敢情好。”周旦也不客氣,“你給我送蹄髈吧,小妹喜歡吃。”
顧昭斜睨了周旦一眼。
周旦心虛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那啥,小妹太瘦了,吃點蹄髈補身子。”
周旦口中的小妹便是華落寒,以前因為華家的掠運納煞,她一身皮肉格外的胖,如今跟著周大千掌櫃,喚做周菲舟。
顧昭也不多言,只是意味深長道。
“旦哥,菲舟妹妹知不知道那毛絨絨又黑乎乎的大娘子,二娘子,三娘子......還有溫柔的六娘子啊。”
周旦想著自己當初和顧昭說的,六位娘子一起來,做鬼也暢快的胡話,當下便皺巴了臉,討饒不已。
“胡說,我那都是胡說的。”
顧昭哼哼了兩聲。
周旦連忙轉移話題,“昭哥,我方才沒有看到你推板車來,這東西,你打算怎麽拿回去?”
這潲水確實不好拿。
旁的不說,單單這到成人腰間的甕缸就死沉死沉模樣,再加上裡頭半甕缸的潲水,這可不輕呢。
顧昭掏出符籙,“莫慌。”
隨著符籙貼上,周旦眼睜睜的看著這半人高的甕缸成了個小碗模樣,隨後,顧昭又尋了個食籃,將那變小的甕缸放進去。
周旦目瞪口呆:......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說話的舌頭,想了半天,吭吭哧哧的將話說了個囫圇。
“昭哥,你怎麽能用仙家之法做這等事呢?”
周旦面露沉痛之色。
顧昭:“這樣好用啊。”
周旦泄氣,按他來想,這仙家之法本該是出塵縹緲,處處不沾塵埃的,這下可好了,現在,他腦袋裡的仙法就是那豬潲水了。
周旦譴責:“暴殄天物啊!”
顧昭提起籃子,沒好氣道。
“潲水怎麽了?回頭你別吃我家的豬。”
周旦伸手,“別!”
兩人又說笑了幾句,這時,外頭傳來一陣動靜,接著就聽一聲清脆又帶著怒意的女聲響起。
“作甚作甚,我說了,我這花兒不許你摘!”
“你快走,不然我喊人了。”
周旦臉上的笑僵了僵,著急道。
“是小妹!”
他抬腳往外頭跑去。
顧昭提著食籃,也跟著快步出去。
她瞧著手中的食籃,心中暗道。
還好她平日夜裡拎慣了六面絹絲燈,這手才這般穩,不然,她家大豬二豬該沒東西吃了!
……
第89章 (捉蟲)
聽雨樓,後門處。
周菲舟一臉的氣憤,她手上還抓著一朵金花茶,金花茶的花朵是黃金色的,陽光下閃著好看的光澤。
花蕊間一點橘黃,花瓣就像是一個優雅的杯盞,秀麗雅致極了。
她對面,一身杏色布裙的張阿月神情悻悻。
方才,趁著大家都在前院忙,她好不容易才偷偷摘了一朵金花茶,還不等她簪上,轉眼就被人抓包了。
花還被眼前這個瘦丫頭搶回去了。
張阿月越想越不是滋味,當下就不服氣的嚷嚷道。
“不就是一朵花嘛,都是街坊鄰居的,要是不摘,過幾天它也是凋謝在泥土裡做肥呢。”
“還不若予我簪發,也不枉它秋日裡開這一場花。”
張阿月撩起眼皮,甩了個眼風過去,繼續埋怨數落。
“周小娘子,你也忒小氣了。”
“難怪難怪……聽說你是周掌櫃的遠親,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遠親不如近鄰,我看吶,就是周小娘子你為人不夠大方,家鄉的人才會靠不住。”
周菲舟被這沒臉沒皮的話氣得不輕,瘦瘦的背影打著顫,她鐵青著臉,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
“我就是這般小氣!”
“快走快走,我這兒不歡迎你。”
張阿月的目光落在周菲舟手中的金花茶,眼裡有幾分垂涎,這樣嬌豔的花兒,她實在是心動啊。
張阿月依著心裡的想法,腆著臉又開口道。
“這......左右這朵花摘都摘了,你也掛不回樹上了,周小娘子,這樣吧,你就把它給我了,省得浪費。”
周菲舟難以置信,怎地會有這般賴皮的人?
她不要臉的嗎?
還不待她說話,聽到動靜的周旦趕了過來,他一把將周菲舟護在身後。
“你走不走,不走我拿掃帚趕你了。”
周旦抱著掃帚站在周菲舟前頭,皺著眉,半大的小子凶狠下表情,還是有幾分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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