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明也瞧到了那頭有些許白線的豬,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當下就不放心的問道。
“這豬,沒事吧。”
要是有問題,他就是忍著心痛,也將這面皮不是太好看的豬崽子丟了,省得以後又養出禍害來。
顧昭回神。
可不能讓謝樹棠的第一世這般快就過去了,必須養到長長久久。
想到這,顧昭連忙道。
“無妨,這豬正常著呢,養大一些,它身上這白線就會沒了。”
那是她元炁留下的印記,等這豬再次投胎,那痕跡也就愈發的淡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有顧昭親口保證,陳忠明自然是放心的。
……
這一世,謝樹棠是一頭母豬,顧昭瞧了,心裡也是頗為稀罕。
居然是母豬!
輪回當真奇妙。
……
陳家人歡喜的忙碌著,母豬產仔,它和小崽子一道被挪到了旁邊另一處乾淨的豬舍。
顧昭瞧著陳伯文拿著鏟子將豬舍裡的肮髒物裝進鬥車,直到裝滿了大半車,這才推著車子往另一個方向走。
陳忠明注意到顧昭的視線,他以為顧昭平日裡沒有見過,頗為稀奇,解釋道。
“我們也是經過這次豬瘟才知道,這不論是豬還是人,它多了就是不安全,養雞有雞瘟,養豬有豬瘟,就是人,它還有人瘟,大夫和我們都說了,要勤快一些,豬舍打理乾淨了,這豬才不會容易害病。”
“顧小郎別瞧這穢物肮髒,它還能肥田,也值一筆銀,可見這世上啊,它就沒有沒用的東西。”
顧昭點頭,“是這個理。”
陳忠明又說了幾句養豬的心得。
“母豬剛生崽子,身子骨差一些,我們得照顧它們盡心一點。”
顧昭附和:“陳老伯,我瞧有白線的那頭豬,以後應該挺能下崽的。”
陳忠明正想笑,隨即大喜,“好好,以後多留它幾年。”
他有些懊惱,方才差點說出不妥帖的話了,這顧小郎是沒有養過豬,但人家有尋常人沒有的手段啊,定然是看出了這豬的子女宮豐盈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顧昭辭別。
“陳老伯,那我就先回去了,趙叔那邊還等著我的消息呢。”
聽到顧昭提到趙刀,陳忠明又不好意思了,他搓了搓手,耷拉著眉眼,頗為愁苦模樣。
“小蓮該是埋怨我這當阿爹的了。”
顧昭沒有接話。
這埋怨不埋怨,還是瞧趙家嬸子和趙叔自己,她一個外人,就不參合了。
......
顧昭辭別陳忠明後,腳步一踏,帶著三頭大豬進了鬼道,轉眼再出來,便已經在六馬街的趙家。
大門處,趙刀看到顧昭,精神一振,連忙迎了過去。
“昭侄兒!”
顧昭笑道,“趙叔放心,那五趾豬已經度化,去它該去的地方了。”
趙刀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顧昭將大豬給趙刀,將陳忠明的意思說了下,最後道。
“我們現在住在州城,家裡本來就養了兩隻黑豬,要是再多兩隻,養不開不說,家裡也忙,趙叔,這豬,就都予你吧,嬸子這次是嚇到了。”
趙刀擺手,“嗐,陳老爺子給你的,你給我作甚!不要不要。”
顧昭為難,她是真不想吃豬肉了呢。
……
趙刀進屋拎了籃子鴨蛋過來,遞到顧昭手中,道。
“喏,你嬸子生娃娃,我這要報喜的鴨蛋,原先打算托元伯給你,眼下你在這,正好直接拎回去吧。”
顧昭:......
“叔,這蛋多了。”
別以為她不知道,報喜的鴨蛋一般每家每戶就分兩個,哪裡有這一籃子的給!
要是人人都這樣,生娃娃該生窮了。
趙刀擺手,“嗐,咱們兩家還說什麽兩家話,這次要不是有你,叔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看了一眼那兩頭大肥豬,又道。
“陳家都給了兩頭大豬,你不嫌棄叔給的這籃子鴨蛋寒磣就行。”
顧昭失笑,“叔,說什麽話呢。”
趙刀坦率,“什麽話,酸話唄,怕你嫌我禮輕,被他們哄了去,不和我親昵了。”
顧昭哈哈笑了一聲,“不會不會。”
趙刀似想到什麽,又讓顧昭將另外兩頭大豬留下來,道。
“算了,我幫你一起養著吧,等年節的時候殺豬了,我給你送肉去,你說的也對,州城的大宅子用來養豬,那真是暴殄天物。”
他們人都不一定住上那樣的好宅子呢。
顧昭也不推辭,笑眯眯道。
“那我予叔畫一道六畜興旺符吧。”
趙刀意外,“還有這種符籙?”
顧昭點頭,“自然有的,神靈保家保平安,保六畜瘴逡巡,自然還有六畜興旺符。”
“好好。”趙刀爽朗笑了一聲,“有了昭侄兒這符籙,說不得我還做起來了養豬的活計,六畜興旺,嘿,那可不是越養越多了?”
顧昭拱手,“那我就先恭喜趙叔發大財了。”
趙刀指著顧昭,笑道,“這是揶揄我呢。”
顧昭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隨著筆走龍蛇,很快,這六畜興旺符便畫好了。
只見她手一揚,四道符籙在豬舍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落下,符光一閃而過,隨即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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