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彥:……
潘尋龍翻了翻白眼,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多大的人了,還又憨又可愛的,這顧小昭啥都好,就眼神不太好!
桌子下,顧昭狠狠的朝潘尋龍的腳背踩去,在他跳起來之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將他釘在桌上,末了,眼神還剜了剜他。
“沒事吧,小潘哥,可是飯菜不和胃口?”
小潘哥,這是嘲笑誰呢!
潘尋龍委屈的覷著顧昭,眼裡都是討饒。
錯了錯了,他沒有吐槽。
“沒,沒事,我就是吃多了,噎著了!”
顧昭哼哼一聲,這才松了擱在潘尋龍肩上的手。
旁邊,趙家佑見到顧昭和潘尋龍你來我往暗鬥的這一幕,忍不住笑了一聲。
“你們倆倒是默契十足,眼睛一瞪,就知道對方心裡想啥了,好了好了,快吃菜吧,回頭該涼了。”
衛平彥:“對,表弟快吃。”
這麽一插科打諢,衛平彥便忽略了顧昭方才略顯複雜的視線,勸著顧昭趕緊吃飯。
“這就吃。”顧昭抓起筷子,心思在心裡轉了轉,沒有和衛平彥說出自己猜測的事。
她暗暗盤算著,只等天黑,大夥兒都歇下了,她問明這六戶人家的居處,親自上門察看一番,尋到小狸再說。
只是猜想的事,總不好讓表哥跟著擔心和空歡喜。
……
天色愈發的黑了,秋日的天空格外的高遠,夜色下,天空泛著幽藍的光,一輪峨眉月冷冷的掛在天畔。
群星點綴,街道外頭傳來梆子的聲音。
“梆,梆梆!”
“梆,梆梆!”
“梆,梆梆!”
多福客棧裡,小二正拿著掃帚清掃大堂,聽到梆子聲,他側頭聽了聽,心裡數著梆聲和節奏,嘀咕道。
“一慢兩快,連打三次,唔,這是三更天了啊。”
似是應和他的話語,外頭傳來更夫嘹亮又拉長的聲音,中氣十足。
“三更天,鳴鑼通知,平安無事!”
小二頗為自豪,大拇指一擦鼻子,做了個吸氣的動作,自娛自樂的喜上眉梢。
“不愧是我,耳朵又靈又聰明!”
“呵呵。”這時,旁邊傳來一陣淺淺的笑聲。
小二抱著掃帚,心裡跳了跳。
近來祁北郡城可不太平,這深夜裡突然的笑聲,真是令他焦心啊!
他的目光急急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待看到笑聲的主人時,心裡松了口氣。
“是你啊。”
隨即,他有些抱怨的嗔了一眼來人,不見外的數落,道。
“走路也沒個動靜,就跟腳上長了貓墊子一樣,突然出聲,老嚇人了,我這一顆心好懸沒被嚇壞了!”
顧昭愣了愣,隨即笑道,“對不住了,少東家,下回,下回我的腳步聲一定重一些。”
“沒,沒事。”小二瞧著顧昭眉眼都是笑意的模樣,也不好意思多做計較,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他在心裡再一次感歎,這一個郎君怎麽能生得這麽俊俏哩,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明明大家都有的東西,他的就格外好看!
小二又是羨慕又酸溜溜。
顧昭:“少東家,我想問問,祈北郡城前兩日出事的人家都是哪幾家,他們的居所在何處?”
小二撓了撓頭,“倒是不好意思叫少東家啦,阿爺瞪我了……哦,你說那幾戶人家啊,這話你問我就問對了,旁人不定有我清楚,像那本來要參加秋闈鄉試的秀才公,他姓嚴,名若南,宅子落在城南的軒石轎街。”
“真是可惜啊,這嚴家這幾年是走落魄路了,要知道以前,他家在城東的平湖街可是有宅子的,小郎你是外鄉人,你不知道,我們祈北郡城有一句話叫做東貴西賤,南富北貧,這嚴家在城東有宅子,旁的不說,那祖上也是闊過的!”
小二比了個大拇指,顧昭被他的一句闊過逗樂了。
隨即,小二哥面上帶上了唏噓。
嚴公子的才識不錯,這次的鄉試要是中舉了,明年春日的春闈就能入芙京趕考,眼瞅著嚴家又要起來了,卻出了這事,這不是嚴公子一人遭難,這是整個嚴家的滅頂之災啊。
唏噓,著實令人唏噓!
“多謝少東家,夜裡早點歇著。”
顧昭從小二那兒知道了六戶人家的信息,笑著道了謝,這才轉身離開。
“客氣客氣。”
小二在顧昭走後,拿著掃帚又掃了一會兒地,倏忽的,他停下了動作,抱著掃帚在那兒擰眉,自言自語,道。
“哎?不是,怎麽那小郎問啥,我就答啥了?”
他搖了搖頭,有些不解。
自己有這麽好說話的嗎?
總覺那小郎為人有種魔力,瞧著他點頭附和,自己那是搜腸刮肚也要將話繼續講下去。
可怕可怕!
難怪他說書的叔公都說了,色令智昏……這生得俊俏的人,他就是可怕!
……
顧昭尋到嚴家,此處風炁驟起。
周圍一片的漆黑,一棟棟宅子隱在夜色之下,就像一隻隻蹲地的巨獸,宅子的大門就是那巨獸的嘴巴,幽幽寐寐的瞧不清全貌。
嚴家除了傍晚在路口燒紙的阿布嬸子,竟然無一人……嚴老爺,嚴夫人,還有那被咬下手指腳趾,本應該在病榻上休養的嚴若南,竟然都不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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