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昭的視線落在麻人竿上,瞧了這麽半天,她也瞧出了些門道。
“你種這麻人竿,是想重新結菩提子吧。”
韓子清喟歎,“不錯,小郎知我。”
顧昭:……
多大的臉,還她知他?
明明是她聰明!
那廂,韓子清的面容也帶上了苦澀,他明明心裡不想說,然而,在那真言符的作用下,他心裡親近顧昭,顧昭問啥,他都老實的說了。
......
當年,韓子清尋到了葫蘆村,心中大喜,然而,他多方探查,確定這個村子已經沒有了菩提子。
用掉了,一定是被用掉了......
彼時,他還不叫韓子清,外人喚他一聲李道長,他兩手各拎著一隻老母雞出了村子。
老母雞聒躁,一路都在咯咯噠的叫著,似乎在嘲諷他那段時日做了白工。
韓子清低頭,面無表情的掐斷了老母雞的脖頸,心裡越想越是憤怒。
那菩提子,居然被這樣粗魯又愚昧的山裡人用掉了。
而時間過了那般久,用了菩提子的人,也早已經化作了枯骨。
韓子清越想越不甘,最後尋來了麻人竿的種子。
......
古家村祠堂。
韓子清嗤笑一聲,“他們叫它麻人竿?可笑,這可是我尋的化骨藤的變種,專門化骨吸納血氣的,山裡人就是山裡人,沒半點見識。”
顧昭不耐,“對對對,你最有見識,畢竟,你可是摸到了皇帝老子的后宮,見識比我們大著呢!”
“不知廉恥的狗男女,真是瘸驢配破磨,天生一對兒!”
“我們確實不如你有見識!失敬了。”顧昭敷衍又陰陽怪氣。
韓子清怒目:“顧小郎,咱們說話歸說話,你作甚又扯到瑜娘身上?”
顧昭翻了個白眼,“那咱們說話歸說話,你作甚又說我們山裡人家沒見識了?”
韓子清怒,“我那是實話。”
顧昭:“我這更是實話。”
兩人都不退讓,最終以顧昭抽了韓子清一鞭子做結。
韓子清身上的真言符又亮了亮,他便是有萬般的怒氣,也只能繼續和顧昭嘮嗑。
……
化骨藤會化去血骨,提煉白骨神魂血肉中的精氣,韓子清灑下一棵化骨藤的種子,如此,它便如竹子一般蔓延,在周圍數裡處,長出數株的化骨藤。
吸食白骨神魂,直至凝練出韓子清尋找的菩提子。
……
韓子清面有遺憾:“可惜......我瞧了幾年,也不見這菩提子出現,也不知道那神魂去了何處?我看過村志……唉,看來,吃了那菩提子的,就是那死娃娃了。”
“也不知道玉溪真人說的另一方天地,到底是何處,七星連珠,居然是七星連珠,唉,這造化不是我等之輩能遇到的。”
韓子清越說,神情越是低落,隱隱還有怨恨老天的不公。
顧昭不理會,她繼續問道。
“那村民砍了樹,後來不安生,也是你鬧的動靜?”
韓子清:“正是。”
顧昭思忖:如竹子一般......
她從竹妖鳳仙妹妹那裡知道,一片竹林瞧過去竹子很多,其實只有一棵竹,那麽,這麻人竿也是這樣了?
顧昭的目光探究的瞧向祠堂中那棵巨大的麻人竿。
......
另一廂,古施潘一出祠堂的門,才往前跑幾步,就見村子南面有火光湧起,那是方才古大山和古長樂種屍骨的地方。
古施潘一拍大腿,“壞了,老丈母娘真的燒樹了?”
今兒夜裡有風,時值秋日,正是草木枯萎,氣候乾爽的時候,這火要是起了,到時風一吹,他們這葫蘆村可討不得好。
古施潘瞧了一眼火勢,果然,南面一片的火光,瞧那陣仗,燒的可不是一棵兩棵的樹,難怪祠堂裡,那株大.麻人竿晃動的動靜這般大。
古施潘心裡著急,扯起嗓子吼道。
“走水了,走水了!”
“鄉親們,走水了,快起來救火!”
他拍了一戶人家的家門,直接從籬笆牆上翻進去,將灶房裡的鐵鍋掀起,鍋鏟在鐵鍋的鍋底上敲著,砰砰作響。
他一路敲,一路往村子南面方向跑去。
聽到動靜,起來的村民越來越多,大家探頭一瞧,也被火光嚇了一跳。
自古以來水火無情,一個星點的火光,要是忽視了,它可以燒毀一個村子,一座山,直到燒無可燒才停止。
“快快,大家夥兒拎了木桶和盆子過去救火!”
“動作利索一點,好了,別整你那衣裳了,大晚上的整這麽齊整給誰瞧?救火要緊!”
這是性子急的山裡婆娘。
一時間,整個古家村都熱鬧了起來。
……
大家夥兒一路朝村子的南面跑去。
都是在村子裡住這般久的人了,誰都知道,在南面的那片田裡有一條水渠,水是山裡落下的溪流匯聚而成。
平日裡,水渠裡的水,鄉親們都是用它澆田的。
這會兒滅火,打水的位置正正好。
……
等到了村南,扛木盆和木桶的眾人愣了愣。
古大足意外:“怎,怎麽是這麻人竿著火了?”
“是,是啊,怎麽這麽多麻人竿起火了,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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