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麽了?
......
麻人竿在古家村不會再長了,這些枯木,不拘是用來燒柴還是做炭,抑或是起屋做木梁,都是成的。
村裡人熱情,知道顧昭除了麻人竿這邪性的東西後,有給顧昭送松果的,也有給顧昭送板栗和山筍乾的。
古施潘拎了一袋的山珍過來,背上還背著一個竹簍。
他將袋子擱在地上,朗笑道。
“顧小郎放心,我這山珍絕對不是那麻人竿種出來的,你放心的吃,香著嘞!”
顧昭失笑。
“多謝伯伯。”
她聽到有哼唧哼唧的聲音從古施潘背後的竹簍裡傳來,好奇的探頭瞧了瞧。
“是什麽聲音?”
“哈,差點忘了這個了。”
古施潘連忙將背簍脫下,擱在地上,打開上頭的上蓋,露出裡頭的兩隻小黑豬。
此時,它們正在籮筐裡拱拱。
古施潘:“這個也給小郎,不是太難養,割些豬草,吃些潲水,一年半就能吃肉了,伯伯那兒也養了兩隻大的,等年節的時候,我們家殺豬了,伯伯給你送一些到山下。”
他哈哈笑了一聲,和顧昭對視,神情認真道。
“是玉溪鎮長寧街西街的顧家,對吧?我都記著了!”
顧昭心裡發酸,揚起笑臉,“對的。”
“伯伯,年節時候,我也會來山裡給伯伯拜年。”
古施潘歡喜,“好好!到時伯伯還給你抓溪蛙。”
“這小東西憨傻,天冷時候,我們淌在溪水中,只要瞧旁邊的泥土,它會留些細細的小洞,自己躲在裡頭一動不動,尋到了窩,好抓得很!”
顧昭應下:“好,我和伯伯一起去抓。”
……
葫蘆村村口,顧昭趕著毛驢,毛驢身上吊兩個竹筐,一筐放山珍,一筐擱了兩隻小黑豬,驢蹄得噠得噠的走出了山路。
“再來玩啊!”古施潘不舍的揮手。
“伯伯回去吧,我會的。”
遠遠的,顧昭清脆的聲音傳來。
古大足瞧了瞧,毛驢和那小郎拐了一個彎,身影消失在出山的羊腸小道上,旁邊,他施潘大哥還在搖手。
“停停,施潘哥,那小郎走了。”
古施潘放下手,神情悵然若失。
“已經走了啊。”
古大足奇怪,“施潘哥,你這麽喜歡這顧小郎啊。”
知道顧昭是修行之人後,古大足的心中只有敬畏了,尤其顧昭,年紀瞧過去雖小,手段卻頗為狠辣,說種人就種人,連一絲半點的猶豫都不曾有。
古施潘虎臉,“別渾說,顧小郎心善著呢,是大山和長樂不好。”
古大足:得,又護上了。
古大足不解,他打小便跟在古施潘身後玩,小時候一起玩泥巴,長大後一道進山,他知道古施潘看重家中的孩子。
是以,他看得分明。
施潘哥對顧小郎,不是常人對高人的敬佩之情,反而是長輩對後輩的疼惜。
古施潘的視線落在那條蜿蜒的羊腸小路上,良久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只是莫名的覺得面善親呢。
還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
瞧見他道法精湛,他心裡只有歡喜,就好像......好像瞧見自己的小子源然有出息一樣。
古大足聽完,面容古怪。
“施潘哥,你們這是前世的緣分啊,難道,你前世是他阿爹?”
古施潘愣了愣。
古大足一拍自己大嘴,“嗐,瞧我又說胡話了,什麽前世不前世的,誰還能知道前世的事了?”
“指不定咱們的前世還不是人,是什麽阿貓阿狗之類的。”
古施潘失笑,“走了,回去了。”
......
出了山澗的羊腸小道,顧昭牽著三駿進了鬼道,再一出來,已經到了長寧街的西街。
打更巡邏的紙人知事,幫顧昭巡夜後,還知道幫顧昭去鍾鼓樓畫簽。
它木楞的和趙刀周伯揮了手,提著燈籠便回了顧家。
顧昭到的時候,正好瞧見紙人被老杜氏懷疑盤問。
聽到院子門口的動靜聲,老杜氏抬頭看了過去。
顧昭牽著毛驢,“阿奶,我回來了。”
老杜氏:......
她倒抽一口涼氣,嚇的一聲的往後退。
老杜氏警惕的瞧了瞧自己面前的這個顧昭,又瞧了瞧門口的那個。
兩人一模一樣,除了自己面前的這個愣了一點。
顧昭:“阿奶?”
顧昭衝紙人招手,“過來了。”
話落,老杜氏便見自己面前的這個顧昭化作一張紙,扁平扁平的,明明沒有風,它卻像有風浪吹鼓一樣,搖搖擺擺的朝門口的顧昭飄去。
顧昭伸手,紙人倏忽的變小,落在了她的手中。
“辛苦了。”顧昭眉眼彎彎。
紙人跳在顧昭掌心立好,兩個紙手交疊,和顧昭拱手,似在說客氣客氣。
顧昭哈哈笑了一聲,這才將紙人塞到六面絹絲的燈籠中。
她抬頭,目光撞上老杜氏的,老杜氏眼裡蹙著怒火。
顧昭:......不好!
她往三駿身邊挪了挪,小聲的又喊了一聲。
“......阿奶,你生氣了?”
老杜氏眼睛四處搜尋,最後撿了根指粗的棍子,追攆得顧昭滿院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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