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花聽衛平彥說了,知道他這段時間修行有成,有可能會修成貓妖之體,顧昭還在他身上下了尋蹤符籙。
顧昭知道她的顧慮,當下便道。
“不打緊,咱們快去快回,很快便回來了。”
最後,顧秋花和衛平彥決定隨顧昭走一趟,如果可以,她想將衛蒙的墳也遷回玉溪鎮。
衛蒙吃百家飯長大,玉溪鎮是她的故鄉,平彥在這,她也在這,那這玉溪鎮便也是他的故鄉。
……
隔日。
寶船朝江面一丟,原先巴掌大的模樣瞬間成丈高。
顧昭將兩壇金鬥甕抱了上去,回頭正好對上了衛平彥瞧來的目光。
雖然快是貓妖了,衛平彥還是天然的對這東西害怕。
他的目光有些躲閃。
顧昭拍了拍甕壇,“怕什麽,空的!”
衛平彥嘀咕:“表弟,祈北郡城什麽都有,咱們可以到那兒再買。”
顧昭恨鐵不成鋼。
“表哥,瞧你說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祈北郡城的東西多貴啊!”
“我那銀子擱咱們這兒能買兩甕,到了祈北郡城,那就只能買一甕了!”
不過是換了一個地兒,同樣的銀子,東西就生生少了一半,她顧昭又不傻。
銀子白胖才可愛,它每瘦一分,她顧昭就也跟著心痛一分,在她心裡,那是美人都比不上的主兒啊!
衛平彥:.......
......
第68章
寶船揚帆起航。
顧昭站在甲板上,她衝碼頭邊的顧春來和老杜氏揮手。
“阿爺阿奶,你們回去吧。”
“放心,我會照顧好姑媽和表哥的,我們很快就回來。”
聽到這話,因為分離而揪心的老杜氏當下便笑了。
她的目光看著已經遠了一段距離,逐漸變小的寶船,小聲嘀咕道。
“憨娃,這裡頭就數你自己年齡最小,還照顧表哥和姑媽哩。”
顧春來從旱煙袋裡撚出一小撮的煙草葉,點著後抽上,聽到老杜氏這話,立馬不讚成了。
“怎麽就不是昭兒照顧了?這孩子大氣,那和年紀多少歲沒有關系。”
老杜氏:“是是,是我說錯了。”
顧春來這才罷休。
老杜氏無奈的瞥了一眼顧春來,才說這麽一句就護上了,真不愧是做人家阿爺的。
……
“走了,家去了。”
老杜氏見江面上已經不見寶船的蹤跡,拉著顧春來的衣袖,轉身要往回走。
兩人一路走,一路閑聊道。
“這幾日你要去巡夜嗎?”
“不用,昭兒說她尋了金家那小姑娘替值,不用我這把老骨頭。”
“那成,想不到鳳仙那孩子有那般機緣,眼下這季節的筍有些苦有些老,不大好吃,那孩子引著咱們昭兒挖的筍,味道卻是極好的。”
老杜氏說到這,不忘繼續嘮叨一句。
“對了!這幾日秋花不在家,你可得幫著我做些家裡的活,別盡可著去榕樹下下棋了。”
顧春來不耐:“知道知道,囉嗦!”
老杜氏正要瞪眉。
顧春來愁眉,“唉,就是我要去榕樹下下棋,那也沒個伴了。”
老杜氏詫異了,“怎麽了?”
顧春來:“陳老弟那身子骨有些不好,這幾日得在家裡歇著。”
“不打緊吧。”老杜氏連忙問道。
顧春來歎了口氣,“難說。”
“這年紀大了,難免這裡不舒坦,那裡不舒坦的,趁著能吃吃能喝喝,咱們將日子過得快活一點。”
老杜氏沉默了片刻。
“那你前兒還拿秋花做的三絲銀魚饞人家,不厚道!”
顧春來悻悻,“我哪知道他不舒坦了。”
老杜氏:“好了好了,一會兒回去我做碗魚片粥,你給人家送去,好歹也陪你下了這麽久的棋,不知道便算了,知道了總得盡點心意。”
顧春來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
他抬頭看前頭的路,混濁的老眼裡有著悵然,隨著年齡的增大,往年的老夥計那是一個比一個少了。
......
樟鈴溪上。
江波微漾,寶船吃水頗深,行進沉穩,顧秋花從船艙裡頭出來,手上搭著一件黑袍子,一邊笑一邊和顧昭說道。
“這船真好,比我和你表哥上次來時坐的烏篷船要好,你表哥都沒那麽鬧人了。”
“各有各的好,烏篷船就更靈活一些。”顧昭笑著搭了一句話,同時不忘化炁成風,推著寶船往前行駛。
她的視線瞥過顧秋花手中的黑袍子,“這是......”
“哦,這個啊。”
顧秋花抬起手,看著手中的黑披風笑了笑,“你表哥怕水,上次就是裹著它回了玉溪鎮,這次出來,我就又把它帶來了。”
“左右輕輕巧巧的一件披風,又不費多少事!”
……
微風吹拂,沉重的心事好似也被帶走了。
顧秋花看著波光粼粼的江水,心道,她家的平彥爭氣了,見著水都不怕了。
顧昭想著披風的防雨效果,讚成的點頭,“是怪好用的。”
……
行船的日子說無聊也無聊,一眼望去都是江水波光粼粼,偶爾出現綠地汀州,白鷺掠水,野鴨在蘆葦叢中抱蛋,幾隻胖頭的大魚躍出水面又落下,留下一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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