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銀子,你人回來做什麽?!啊!你回來做什麽!你怎麽不死在外頭?你個沒用的東西!”
華東元懵了,喃喃的喊了一聲,“爹......”
他差點回不來了啊。
華東元看著指著他鼻子罵的華老爺子,老爺子手指的指甲蓋上,甚至還刮下幾絲他面皮上的肉。
鮮血淋漓。
華老爺子面皮跳了跳,怒道。
“別叫我,我不是你爹,我沒有你這等敗家子的兒子!滾!你給我滾!”
……
“銀子,我的銀子啊。”
華老爺子老淚縱橫,越哭越傷心,那淒慘模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傷懷。
就跟死了親爹親兒似的。
玉溪鎮的百姓不禁往後退了退。
顧昭聽到竊竊私語傳來。
“老爺子心狠啊。”
“是啊是啊,這東叔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嘶,那傷口我瞧著都疼,他還緊著傷口打!”
“這是要錢不要命啊......”
“......”
華老爺子越想,心裡的火越大。
只見他大喘了幾口氣,忽然撿起地上的拐杖,悶頭悶腦的朝著華東元頭上批頭打去。
“你個不孝子,咱們老華家幾十年的基業都毀在你手中了,你怎麽還有臉活著回來!啊?你怎麽還有臉活著回來!?”
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以往的保養卻不差,那拐杖敲起來虎虎生風,一棍棍都到了肉裡。
“砰砰砰!砰砰砰!”
華東元咬緊了牙幫子,沒有說話。
華振家想勸,他想著那真金白銀的兩萬兩,一時間,心裡也有幾分怨懟。
是啊,阿爺說得對,這幾十年的基業都沒了,阿爹怎麽還有臉回來?
這樣一想,華振家邁出的腳步縮了縮,別過頭不去看華東元。
華東元瞧著這一幕,隻覺得心裡悲愴。
報應啊,這是報應吧!
“噗!”華東元嘴裡吐了血。
還是玉溪鎮的街坊鄰居瞧不下去了,趙刀和兩個漢子分別去攔著華老爺子。
趙刀護著華東元,蹲身問道,“東哥,不要緊吧。”
華東元不說話,沉默的搖了搖頭。
老爺子被人攔著,猶氣憤的揮著拐杖要去打人。
這般父子相殘,滅絕人倫慘時的時候,一聲嗤笑顯得格外的明顯。
眾人都驚呆了,是誰,是誰這般沒有眼力見。
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聲?
趙家佑立馬捂住嘴,“不是我。”
顧昭:......
“我知道不是你。”
一行人人順著大家夥兒的視線看去,周旦驚呼了一聲,“掌櫃的。”
華落寒低聲,“是姑爹。”
果然,在人群外頭,穿一身綠底福字祥雲紋袍子的周大千周掌櫃,他今兒格外的打眼。
周旦吐槽,“大伯穿這一身顯黑顯壯了,醜!”
顧昭:“......瞎說,多喜慶啊!”
一時間,就連華落寒都對顧昭側目了。
……
周大千見大家看他,爽朗的又笑了一聲,大方道。
“沒錯,就是我笑的,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我就是覺得此情此景有幾分可笑。”
“華家老爺子也好,華家大少爺也好,這一爺一孫果然是爺孫,都是要銀子不要兒子老子的。”
他頓了頓,咬牙,“果然,畜生窩就是出畜生!”
大家靜了靜,突然有人開口小聲。
“周掌櫃要是不說話,我都差點忘了,他是華老爺子的女婿啊。”
“是是,兩家走動得少,這事我差一些都忘了。”
“……周掌櫃不厚道啊,他那聽雨樓,發家還是靠華府姑奶奶華臻臻的嫁妝呢。”
聽到這話,周旦咬牙,眼睛四處的尋了尋,撿個掃帚就要衝出去。
顧昭攔住,“蛋哥別急,掌櫃自有說法。”
果然,顧昭的話一落,就見周大千暴跳如雷,“放屁!”
“我家臻娘和華家這等狼心狗肺的沒半點關系!”
這話一出,大家夥俱是靜了靜。
周大千瞪了一眼華府眾人,抬腳走到華東元面前,居高臨下的開口道。
“怎麽樣,你也是華家子,以前靠著賣姑奶奶,妹妹,女兒的命來摟銀子時候快活吧。”
“今兒不過是被你爹打了幾下,你兒子嫌棄幾分,你心裡就難受了?”
華東元帕子捂著臉上的大口子,沒有說話。
鮮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砸起一片的泥花。
周大千嘲諷的冷哼了一聲,轉頭對上華老爺子驚疑不定的眼神,嗤笑道。
“是不是很意外,我居然知道你華府的秘密?”
華老爺子顫抖著手,指著周大千,話都說得囫圇了。
“是你?”
“是你......是你破我華家的風水局!”
“是我又怎樣,不是我又怎樣!”周大千聲音甕甕。
“你家那等傷天害理的掠運風水,人人得而誅之!”
“呸!說你們是畜生簡直是侮辱了畜生!畜生尚且愛子愛女,你們呢?居然拿著自家嫡親親的骨肉,拿著閨女妹子的命去納煞,就為了那些富貴!”
“真是老天開眼,活該你們被騙了個精光!”
周大千罵了個痛快,直抒胸臆的暢笑了幾聲,把這段日子憋在心裡的怒和恨都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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