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白鶴長鳴一聲,站在顧昭身後等著。
女子捂著傷口大哭,神情驚慌失措,顯然是受了大驚嚇,七魂去了六魄模樣。
顧昭瞧了瞧,她被咬的地方是手背,上頭皮肉少了一大塊,此時傷口猙獰,鮮血淋漓,頗為可怖。
女子緩了緩神,看著顧昭大哭。
“多謝恩公,多謝恩公相救!”
“你別哭了,我替你看下傷口!”
顧昭拿出帕子,準備替女子包裹。
她捧著女子的手,凝神仔細的看了看傷口。
這樣一看,果然看出了端倪。
只見那破損的血肉中還有些許的管絲殘留,它們就像芽孢一樣粘附著女子的皮肉,蔫耷模樣似在蟄伏。
顧昭不敢大意。
她掌間覆著一層元炁,隨著掌心拂過,那芽孢被元炁包裹著,帶了出來。
女子慢慢的停了哭泣,驚訝不已。
“恩,恩公,我好像沒那麽疼了。”
顧昭將那芽孢焚燒,見它被毀成了灰燼,這才松了口氣。
聽到女子的話,她隨口應道,“只是暫時讓你好受一點罷了,回頭還是要找個大夫,正經好好瞧瞧的。”
顧昭說完,將帕子在女子手上纏了纏,起身抬腳往回走了幾步,去瞧那男子的情況。
……
顧昭將撲地的男子翻了一面,她微微擰了眉,這時,只聽旁邊那女子一聲驚呼!
顧昭看了過去。
女子指著地上的男子,眼睛瞪得老大,因為震驚,她連傷心都忘記了。
“相公,相公他怎地變成這般模樣了?”
顧昭低頭去瞧,沒有瞧出什麽不妥。
呃,就是面皮老了一些。
女子哀哀,“相公怎地變成這般老了?”
顧昭意外,“他不是一直這麽老的嗎?”
“當然不是!”女子大聲否認,“他要是這般老,妾,妾才瞧不上他呢!”
說完,女子又瞧了一眼男子,抬手拿衣袖遮住臉面,似有些害怕,又羞看地上男子的臉。
顧昭:......
敢情還是個看臉的娘子啊。
……
顧昭認真的看了下地上男子的身子,他體內倒是沒有那孢子樣的鬼東西了。
不過,仔細一看,他確實挺老的。
方才那一下天色昏暗,再加上匆忙,顧昭並沒有瞧清男子的樣子,只不過,此時男子癱軟在地上,身上穿著一身湖藍色的書生袍子。
這等鮮亮顏色,向來是年輕學子的最愛。
然而,這男子面容卻是四十歲上下。
顧昭問了問女子,“你家夫婿多大年紀了?”
女子輕聲啜泣,“二十有一了。”
顧昭悚然,她的視線又看向地上那男子,二十有一,那怎麽這麽老了?
中間十幾二十年的年華去了何處?
莫名的,顧昭想到了那似管似絲的東西裡的暗紅液體。
難道,這東西偷的是壽數?
……
多想無益,顧昭又安撫了女子兩句,翻上白鶴,心事重重的繼續往前。
這次她不敢再輕易的動那絲管了,倘若說第一次是因為怕自己沾染上這東西,現在,她卻是真的不敢妄動了。
二十歲的年輕人被抽去壽數,他還能是四十不惑年齡。
那五十,六十歲的人,他們被抽去了壽數,她貿然斷了連接,那是真的救不回來了。
顧昭讓白鶴躍到最高的地方,她仔細的又看了看。
這些管絲盤虯,卻有密集之地。
片刻後,顧昭指著最密的地方,開口道。
“鶴兄,走!咱們瞧瞧去,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在偷壽數!”
白鶴一躍,身姿靈巧的帶著顧昭避過那些漂浮的管絲,繼續一路朝城東方向飛去。
......
這裡是鳳鳴街,幾乎大半的街道都是王府的府邸。
郡王府富貴,可見一斑。
此時,王府裡燃了數盞火盆,火光映得王府亮如白晝。
饒是如此,眾人仍然覺得陰冷。
此地,似有森森鬼氣。
孟風眠面色堅毅,“讓開,今日我是一定要見到父王與母妃。”
安管家正待開口說話。
“錚!”利刃出鞘,刀芒乍亮。
孟風眠:“讓開!”
安管家畏懼的看了一眼孟風眠,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兩位道長。
“三公子稍等,我這就去通稟王爺王妃。”
說完,安管家轉身。
突然,孟風眠沉聲喊了一句。
“丁於貞。”
安管家的背影陡然一僵。
孟風眠眼裡一痛,“你不姓安,你是父王之前的管家老丁,丁於貞……你,你怎麽年輕了這麽多歲。”
“你和父王母妃,到底有何事瞞著我們?”
孟風眠頓了頓,眸色黯了黯,隨即喝道。
“祈北郡城的這場人瘟,到底和父王有沒有乾系?”
安管家回過頭,神色木然。
“三公子,你認錯人了。”
“丁於貞已經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小的是安平林。”
孟風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繼續同他辯解。
安管家的身影不見蹤跡。
安山道長沉著臉,“風眠小友,何必和這等孽障多費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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