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宅院子裡。
李崔旻和胡青珊又發生了爭吵,胡青珊捂著臉跌在地上嗚嗚的哭,聲聲哀切,李崔旻心裡焦灼,被這哭聲擾得心煩意亂。
最後,他跺了跺腳,摔了袖子轉身走了。
胡青珊沒想到自家相公就這樣轉身走人了。
瞧那動靜,他應該是回屋睡覺去了。
一時間,胡青珊臉上掛了錯愕,由原先做勢的假哭成了真哭。
她想著這幾日的事情,還有她失去的那些積蓄,哭得更是傷心了。
胡道夏慢慢的走過來,蹲地小聲道。
“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識人不清。”
“你別急,你丟的那些銀子,我以後會加倍的賠給你的。”
胡氏氣憤,“怎麽賠?”
“你的臉都毀了!”
胡道夏一窒。
“姐,沒關系的,那陳哥劃的是額頭,我到時纏個抹額就成。”
頓了頓,他的臉一沉,聲音也陰狠了下去。
“你搜尋的時候幫我好好瞧瞧那等心善的姑娘家,既然已經傷了,索性我拿刀將額上的字再劃花。”
“你是不知道,都說憐惜憐惜,有憐就有惜。”
“這我受的這個傷,還不一定是禍。”
“那等心善的姑娘,最會由憐生愛了。”
胡青珊慢慢的止住了哭泣。
院子外頭,顧昭拍了下六面絹絲燈,低聲道。
“去吧,你也盼這一日許久了。”
如血霧的鬼音放肆的笑了一聲,隨即朝院子裡頭湧去。
……
顧昭抬頭看瑩亮的月亮。
原來江湖人說的禍不及家人都是屁話!
花了別人沾了血的銀子,哪個都不無辜!
……
院子裡。
胡青珊緩了緩心情,和胡道夏對視了一眼,破涕為笑。
“此言當真!”
胡道夏松了口氣:“自然是真。”
“姐,你隻管幫我尋摸那些心善的,不拘是姑娘還是婦人......”他咬了咬牙,眼睛一狠,擲地有聲,“都成!”
“心善的姑娘?胡郎,你瞧瞧我啊,回頭瞧瞧我......瞧瞧我成不成呀......”
一道鬼音幽幽幢幢的自胡道夏身後傳來,飄渺不知蹤跡,似遠還近。
與此同時,一根紅豔又潮濕的東西舔邸了下胡道夏白嫩的臉龐。
隻一眼,胡青珊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一副要昏厥過去的模樣。
胡道夏不敢回頭。
豆大的冷汗滴了下來。
“是,是誰,你是誰?”
桃三娘暴凸著眼睛,長舌輕佻的舔了添胡道夏的臉龐,劃過耳畔,蜿蜒至那脖頸暴跳的血管處。
黏膩,潮濕,陰氣森森......就像是一條猙獰陰邪的蛇攀附過。
短短一瞬,胡道夏後背都沁濕了,他驚恐的拿眼睛去看那紅舌,不敢回頭。
“我是誰......”不過是一瞬,桃三娘的身影瞬間從門口處來到胡家姐弟跟前。
她緊緊的貼住胡道夏後背,在他耳邊吐言。
“胡郎真是健忘,我是玉珠啊,你的親親玉珠......”
胡道夏結巴,“玉,玉珠,你怎,怎麽變成這樣了。”
聽到這話,桃三娘的臉倏忽的陰沉了下來,聲音陰邪中帶著詭譎惡意。
“為什麽?”
“胡郎久久不歸,玉珠自然得想著法子來尋胡郎了。”
“……你瞧,我這不是找到了!”
最後一句,桃三娘陡然提高了聲音。
只見她青白的手陡然長出黑色的指甲,猛地一抓胡道夏的胳膊,用力的將他轉了過來。
暴凸猙獰的吊死相緊緊貼著胡道夏的臉,陰。
“胡郎有沒有高興?”
胡道夏沒有高興。
被這樣一張青白又猙獰的死相一頂,鼻尖好似都有潮濕黏膩的血腥氣。
胡道夏翻著白眼,拚命的想要暈過去。
跌在地上的胡青珊也不遑多讓。
靠著門站著的顧昭:......
嘖,膽子這般小!
做壞人的膽子這般小可不成!
顧昭想了想,從懷中取出兩道清神符,只見她的手一揚,符籙瞬間朝胡道夏和胡青珊身體裡湧去。
兩人精神一振,這下是拍磚頭都暈不過去了。
顧昭滿意,是嘛,既然做了壞事,就得有一副好膽。
這樣才般配呢!
......
第48章
倏忽的,周圍的場景一變,胡道夏和胡青珊發現自己沒有在院子裡了。
入目是一片的灰,風吹來野鬼哭嚎的號子,如霧的黑影在半空中遊弋,時不時有詭譎陰邪的笑聲傳來。
“嘻嘻,瞧我聞到了什麽?活人的味道......一來還來了兩,不錯不錯!”
“......好香,好香.......”
“……吞了他們,咱們做鬼這般久了,除了穿紙衣,還沒穿過這等人皮衣裳……一定很溫暖吧……”
這話一出,遊弋在半空中的黑影頓了頓,隨即爆發出更尖銳的呼嘯,陰氣森森。
無數的鬼音匯聚成喁喁私語,攪得人心惶惶,心神不寧。
“我的,是我的……”
“......不,我死得久,我先來……”
“......莫急,咱們一人穿一次,這人皮堅韌,定能讓我們這些死鬼都過過乾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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