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蓮生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再抬頭,又是修真界飽受讚譽“完美無缺”的謝家寶樹。
謝蓮生被鼓舞到了,又興奮地到院子外面吹起笛子。
笛聲咯吱咯吱的,衛雪滿搖頭,輕聲道:“怎麽會有人把笛子吹出鋸木頭的聲音。”
難聽的笛聲讓他們心情更糟了,雲近月起身,一巴掌拍在傅離軻的背上:“別憂慮了,此處距離夢微山不遠了,做好最充足的準備,讓自己在最好的狀態去迎接夢微山洗塵。”
“歷代親傳弟子都將夢微山洗塵當做是難遇的好機會,若是能從神光之中領悟道法,甚至有可能在接受洗塵時直接晉升一個境界,現在讓雜亂的思緒擾亂自己,是對自己道途的不尊重。”
衛雪滿睫羽顫了顫,掌中木頭被削得越來越細,像一支筆的上半截,他對月輕歎:
“洗塵啊……不知道她能不能有機會參加。”
……
鬼域,望津平原。
任平生三人沒有找到合適的野外客棧,只能在一間空廟中臨時歇腳。
從這裡能夠直接看見她將魂珠塞進去的地方。
任平生坐野廟裡,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口袋裡動了動,低頭才看見是一張紙片人艱難地爬了出來,不聲不響,只是默默盯著她。
哦,忘了還有個傀儡跟著。
任平生伸出一根手指,貼了貼帝休,聊表安慰。
夜雨紛飛,肅殺滿荒原。
天邊一道白光飛馳而來,在荒原處落腳。
正是奚玉。
朔風叩野窗,孤月映殘紅。
幽暗鬼火在野廟周圍無聲自燃,奚玉越靠近,越能清晰地感覺到魂珠的力量。
她眸光驚疑不定,周遭寂靜無人,不知為何,竟感覺不到任何其他野鬼的氣息。
這不對勁,魂珠是最能吸引野鬼的東西。
奚玉周遭黑影微漾,在夜裡遮掩著她的身影,叫人看不真切。
她注視著魂珠的方向,臉色變幻片刻,終於狠下心來。
賭一把,哪怕有風險,但一枚魂珠的收益,完全夠她冒險了。
奚玉十指驟生漆黑鋒利的指甲,指尖掠起勁風,朝著埋藏著魂珠的周圍其他地點狠狠抓去。
“轟——”
周遭地表裂開深邃的五道指痕,將埋藏魂珠的那一塊地方單獨隔開。
奚玉眉頭緊皺,判斷了周圍確實沒有任何陷阱,這才緊張不已地前去。
就在同時,幽冷鬼火襲來,不偏不倚,正向著奚玉的後心打去。
奚玉猝然回頭,眉眼壓低,冷聲道:“伏老鬼,又是你。”
伏炎嗤笑一聲:“你能感覺到的東西,我怎麽可能感覺不到。”
他貪婪地看向魂珠的方向。
雖然不知從何而來,但這確確實實就是一枚魂珠不錯。
身影交錯,鬼影交加,兩人戰成一團。
上次爭奪魂珠時被令如夢耍了,又被兩大鬼君橫插一手,那日沒打的架,今天夜裡全打完了。
奚玉目光閃爍,之前深紫色的輕煙一點,倏然散開,伏炎防備不及,被拉入了幻境之中。
奚玉趁機捉住了深埋在地下的魂珠。
她臉上的笑容還沒徹底展開,頃刻間,鬼火蕩開,幾欲燒徹整座望津平原,伏炎掙脫了她的幻境,急奔而來,勢要將魂珠奪下。
兩人纏鬥之間,陡然生變。
一方巨大的墨色囚籠當空而下,將兩人嚴嚴實實地罩在其中。
奚玉和伏炎一驚,倉促回望,便見有個身影踱步而來,不緊不慢地走到他們面前。
他們先前以為的少年心境界的小鬼,如今釋放著他們從未見過的可怕靈壓,泰山壓頂般直撞而來,讓奚玉伏炎忍不住退避幾步。
任平生掌心還殘留著幽藍色的符火余燼,衝他們兩人輕輕頷首。
哪怕知道此事可能有詐,但奚玉跟伏炎仍是前來,全賴他們敢賭。
卻沒想到,這局竟然是她設下的。
奚玉複雜道:“這位前輩隱藏身份在此,不知所為何事?”
任平生眼波流轉,微微頷首,輕笑道:“守株待兔,請君入甕。”
“兩位,等你們很久了。”
第39章 棲川之行
天大地大, 曠野無聲。
令如夢蹲在這方巨大的墨色囚籠旁,驚歎道:“你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符?”
時雨在一旁瞥了她一眼,滿臉無奈, 而後默默看向任平生。
令如夢成為鬼修前就當了一天的修士,對於修真界的很多事情並不了解,不知道如任平生這樣厲害的符修究竟有多少見。
時雨回憶起在她死時,修真界的幾位道成歸大能,思來想去也對不上有這樣一個擅用符的大能, 就覺得不可思議。
她死後化鬼也不到百年時間, 如果任平生真的是在她死後不足百年的時間晉升成為道成歸的,這個人得有多可怕?她不敢想。
奚玉和伏炎被困在囚籠中,無奈問道:“前輩, 有話直說吧。”
任平生笑了下,眸底光華流轉,不答反問:“分好了嗎, 那枚魂珠。”
她在囚籠旁來回踱步, 不緊不慢地, 仿佛拱火般:“一枚魂珠,兩個人可不好分。”
奚玉苦笑道:“前輩何苦打趣我們, 我等野鬼修行艱難,為了一枚不知是否是局的魂珠也義無反顧的闖來,就是為了賭一把,若是如今不是一道被關在籠子裡, 只怕是要鬥個你死我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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