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鬧成一團,唯有趙溫窈坐在一旁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養了幾個月,趙溫窈的病終於也好的差不多了,臉上也不似之前那麽消瘦,但卻更加的文靜不愛說話。
等沈嫿她們鬧夠了,才在她的旁邊坐下,盯著她上下瞧,直把趙溫窈看得心慌不自在起來才道:“表妹今兒這身薑黃的衣裙可真好看。”
趙溫窈淺淺地露了個笑,
“我只是隨意尋了件不丟人的,算不得什麽,還是表姐這身嫩黃的好看襯氣色。”
沈嫿最煩就是她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性子,她這從發髻到衣裙鞋子,聰明人一眼就知道是仔細搭配過的,可真算不得隨意二字。
她也懶得與她客套,直截了當地道:“你是尋針線房的哪個婆子做的,我想加緊做幾身騎裝,不然都要趕不上過幾日的圍獵了。”
不用趙溫窈開口問什麽圍獵,她身旁的沈三娘便好奇道:“是每年三月的圍獵嗎?太子今年答應帶你去了?”
沈嫿故意露出一副嬌羞又得意的神色,“太子哥哥說我前幾年還太小,弓箭無眼的容易傷著,如今我騎術精進了,自然要帶我同去的。”
“聽說圍獵好玩的很,可惜過幾日我便要跟娘親回蘇州了,只能讓你多替我看兩眼了。”
“對了,窈表妹可以一道去啊,正好你頭次進京沒見過春圍的模樣吧,跟著呦呦也能多結識些朋友,一個人悶在屋裡,容易悶出病來。”
趙溫窈聞言下意識抬了下頭,卻聽沈嫿遺憾地道:“我也是這麽與太子哥哥說的,要帶阿窈一塊去,可太子哥哥卻說阿窈不會騎馬,身子弱,去了恐怕會遭罪,要不我再去求求他。”
幾位堂姐不知道裡面的彎彎繞繞,聽她這麽一說也覺得有道理,還反過來安慰沈嫿:“殿下考慮的在理,你還是別為這等小事麻煩殿下了。”
“就是就是,等明年阿窈的身子骨好些了,再去也不遲啊。”
趙溫窈在旁輕聲應和,“三姐姐說的是,多謝表姐好意,但我還是不去添亂的好。”
她話是這麽說,可心裡都快嘔出血了,沈嫿眼看就要嫁進東宮,她哪還有什麽明年能等。
沈嫿將她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嘴角止不住地翹了翹,魚兒又要上鉤了。
宴席過半,沈嫿陪著沈老夫人敬過酒,再回席上時就見趙溫窈的位置已經空了,問過三姐姐才知道她說不舒服先回去歇著了。
她朝主桌看去,果然凌維舟的位置也空了,便放下杯子道:“姐姐們且等等,我方才酒撒出去了些,回屋換身衣裳就來。”
也沒人懷疑她的話,隻讓她快些回來。
她就帶著杏仁出了前院,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杏仁才小聲道:“表姑娘沒有回素心堂,而是去了花園,聽說殿下在那邊醒酒呢。”
沈嫿了解趙溫窈,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和凌維舟私下見面的機會,尤其是她還聽了春獵的是,讓她更加焦急。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他們的喜好還真是半點沒變,隻喜歡在花園幽會呢。
“花園人多眼雜,表姑娘可真是膽子大。”
“她有什麽好怕的,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對她有意思,走,我們去瞧瞧。”
許是凌維舟在裡面醒酒,怕有不長眼的人進去衝撞了他,園子外有侍衛攔著。
沈嫿進不去,就尋了個貼著園子的假山,爬上去後正好可以攀著園子的圍牆,瞧見裡面的全貌。
杏仁擔心地在下面張開手臂想要護著她:“姑娘,您還是下來吧,這假山太陡了,容易摔下來。”
沈嫿衝她噓了聲:“我抓得牢牢的,不會有事的,這樣,你去路口盯著,不許讓人過來。”
杏仁不放心她一個人,可沈嫿向來說一不二,她沒法子隻好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了。
待身旁沒了人,沈嫿重新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朝那對狗男女所在的亭子看去,她來是為了確定這兩人如今到了哪一步。
這是她家,她當然可以大張旗鼓的喊人來捉/奸,可他們若是合乎禮法什麽都沒乾,那她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還不如讓他們放松警惕,習慣了偷偷私會,她才好繼續完成下一步的計
劃。
喔吼,趙溫窈竟然抱住了凌維舟,這可真是刺激啊,她還以為這兩人私下是凌維舟更主動呢,萬萬沒有想到!
偏偏這兩人越摟越往裡走,都擋著她看不清了。
為了能看清些,沈嫿忍不住踮起了腳尖,伸長脖子往外探去。
正當她要瞧見時,身後驀地響起道熟悉的聲音:“你的喜好還真是特別。”
沈嫿驚惶地回頭看去,直直地撞進那淺色的眼眸裡。
凌越。
他怎麽在這。
她心下一驚想要趕緊下來,可越是慌張,腳下就越是不穩,也不知踩著了什麽,腳底一滑歪歪地摔了下去。
不偏不倚恰好摔進那人的懷中。
第31章
沈嫿此時的姿勢有些狼狽,雙手下意識地環抱著凌越的脖頸,裙擺因下墜不慎翻起,露出了她裡面另一層細白的薄裙。
都怪沈長洲,說即便入了春依舊乍暖還寒,非要她在長裙裡面再套一層才好。
她實在是想不通,過去這幾個月來,她日日都在想凌越何時歸京,該如何去尋他,皆得不到半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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