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沒有感覺到危險,很快又低下頭繼續喝水,沈嫿家裡養了好幾隻小鹿,知道如何放松它們的戒備,她緩慢地靠過去,等了幾息手掌才落在它的腦袋上。
“阿越,它好可愛啊一點都不怕生,你也來摸摸它。”
凌越對小動物倒是比對人溫和,但他身上有股濃鬱的戾氣,他一靠近,方才還很乖順的小鹿,便莫名地焦躁起來。
一雙烏黑的鹿眼盯著他看了兩眼,一甩鹿角,飛快地跳開了,還濺了他們滿身的水珠。
沈嫿的笑不免有些僵住,無辜地眨了眨眼,她怎麽知道這小鹿見著凌越就被嚇跑了,正想安慰他幾句。
不料凌越卻抬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無妨,這還有一隻。”
沈嫿微微一愣,才明白他的意思,臉止不住地紅了紅,是啊,她也是小鹿,隻屬於他的小鹿。
她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再往上生疏地握住,十指相扣:“看,抓住了,這隻小鹿跑不掉了。”
凌越的目光黯了黯,是他先提的話茬,沒想到小姑娘的反應會如此可愛,尤其是那雙水亮亮的鹿眼緊盯著他,叫他毫無招架之力。
“等一下,阿越你往下低一點。”
他雖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卻還是順從地往下低了低,不等開口,就感覺到一雙柔軟光潔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脖頸。
小姑娘踮著腳,努力地仰頭將唇送了上來。
這並不是兩人頭次如此親密的觸碰,卻是她頭次主動,親吻的動作顯得有些生疏笨拙,甚至沒控制住力道磕到了他的唇齒。
淺淺地啄了一下,就羞紅著臉要往後退,可凌越根本沒給她逃的機會。
攬著她的腰,托著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起初只是試探,到後面就如食人的獸,仿若要將她整個吞下。
她抓著他衣襟的手指,不住地收緊,眼角也被生生逼出了幾滴淚珠。
“阿越,生辰歡愉。”
“甚是歡愉。”
第49章
凌越自認耐心與自製力異於常人,為了伏擊敵人,他能半日一動不動,隻為等對方露出破綻,再將其一擊命中。
他想慢一點,莫要嚇著她,可小姑娘青澀笨拙的吻,以及那雙澄澈映著他模樣的眼睛,瞬間讓他引以為傲的冷靜與自製力化為烏有。
他的手掌扶著她的纖腰,一寸寸地往懷中帶,即便已經貼得密不透風,仍覺不夠。
直到此刻,他方能理解,那些沉溺情愛的帝王,原是情不自禁。
沈嫿倒不是一時衝動,自那次生病後,凌越便尤為克制,不曾對她再做過親密的事。
明明每回情到濃時,她都害羞地做好了準備,結果他卻冷靜地抽身離開,絲毫沒有留戀,叫她輾轉難安,心裡也有了個小疙瘩。
猶記得某日夜裡,他回來的特別晚,她在窗邊的榻上看話本,忍不住閉眼睡了過去,他無聲地翻進屋內,打橫將她抱起送回床上。
但她睡得淺,他剛抱著走了兩步,便幽幽轉醒,一睜開眼就瞧見心心念念的人,那心情自是無以言表的歡喜。
她垂在身前的雙臂軟綿綿地攀上他的脖頸,一路被他抱進了裡屋的床上。
許是剛眯了會,困意還在翻湧,這會懶洋洋得尤為黏人,他將她放下就打算要走,卻被她懶懶得勾住了手腕。
“你去哪兒?”
“你該歇息了。”
“可我還不想睡,你不要走嘛。”
她的嗓音帶了些困倦的沙啞,像是在無形的撒嬌,讓凌越往外邁的步子明顯地頓了頓,僵了幾息,繃著臉又坐了回來。
沈嫿側躺著,正要歡喜地與他說話,就見他坐在離床榻一寸遠的錦凳上,背脊繃直雙手不自然地搭在膝上,屋內有些許昏暗,讓他凌厲的五官多了幾分神秘感。
她粉嫩的唇瓣瞬間嘟起,委屈地控訴道:“你為何要離我那麽遠?才一日沒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凌越的目光在她唇上掃了眼,喉結上下輕微地滾了滾,悶不做聲地將錦凳往床榻的方向拉了拉。
可沈嫿卻還是不滿意,乾脆探出身子,伸長手臂拉住了他的衣袖,又指了指床沿道:“坐在這裡。”
她的手指綿軟無力,扯著他的衣袖一晃一晃的,無理取鬧,偏生有人就吃這套。
凌越踢開旁邊的錦凳,認命地坐在了她指定的位置,能夠讓她躺著也可以挨著他,她這才乖乖地不鬧了。
“方才不是睡著了,為何又不想睡?”
“這怎麽能一樣,方才你沒人,我太過無聊了才會睡著的,有你在,我當然不困了。”
凌越的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手掌溫和地在她額間輕撫著,“我陪著你。”
沈嫿滿足地抱著他的手臂,與他閑聊起今日的事來,“今日怎麽這麽晚,是和談不順利嗎?”
他淡淡地嗯了聲,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麽不能說的話題,他也從未有女子不能乾政的想法,即便是朝堂上的事也會說與她聽。
“和親的事。”
沈嫿從上回把玩過他的頭髮後,就對他身上的每一處都感興趣,這會正抓著他的手指在玩。
她記起來了,是他們想要嫁個公主過來,連成姻親後,關系才會牢固。
聞言輕笑了聲:“沒出息的人才指望靠女子來謀求太平,可即便真的聯姻又如何,他日若兩國交戰,定是有一方權益受侵害,到時還會管姻不姻親嗎?可憐的唯有嫁過來的公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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