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已經很適應她的語出驚人,甚至覺得她的見識遠勝很多為官者。
她長歎了聲,許是覺得這個話太悲,又自顧自說起了別的:“嫁個公主過來,對咱們的陛下來說豈不是美事,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他的眼底漫出些許譏諷之色:“他倒是想,可他都快能給人家做祖父了,真娶了公主,他的臉還要不要。”
況且他國的公主,給個什麽位份好?皇后病著可還沒死,是讓貴妃讓位還是給公主封個小妃嬪,顯然哪個都不適合。
那便只能讓皇子娶了,可太子剛鬧了笑話,三皇子又剛定下了親事,剩下的幾位皇子都尚年幼,看來看去竟挑不出個合適的。
沈嫿被他直白的嘲弄給逗笑了,咯咯咯地笑了好幾聲,可笑著笑著突得笑聲一滯,擰著眉看向他:“他們該不會想讓你娶公主吧?”
還真被她給說中了,對方點名讓他親至便是打了這個主意,朝中也有不少大臣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反正他年歲也夠,又尚未娶妻,娶個如花似玉的公主豈不是美事。
凌越自然不會答應,他隻冷淡地丟了句誰愛娶誰娶,便直接離席了。
這種事他自然沒放在心上,不想小姑娘竟如此敏銳,隻通過這麽兩句就想到了這上頭。
他不過是頓了一息,就被沈嫿抓住了,她猛地從榻上坐起。
她是沐浴梳洗後換了寢衣在等他的,發髻早就解開了,隻用一根玉簪子松垮地盤著,這麽一坐起,簪子從發間陡然滑落,滿頭烏發瞬間傾瀉而下。
她本就纖弱嬌美,長長的頭髮垂落在腰間,更襯得她身姿曼妙,腰際不足盈盈一握,燭光落在她的臉上,還能看見細細的絨毛。
他沒被握住的那隻手,下意識地蜷緊,偏生她還以為他不說話是默認了,愈發地委屈起來。
“真被我說中了,他們想讓你娶公主。”
“公主是不是美極了,那,那你去娶公主吧。”
明明是沒影的事,卻被她說得真的不能再真,好似人已經送到了京城,他明日便要成親了似的。
更何況,她已經美極了,哪還有比她更美的人。
見她已經開始氣鼓鼓地將他往外推,凌越被她給氣笑了,捏了捏她的掌心,屈起手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
“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麽,他們是什麽東西,讓我娶我便娶?”
沈嫿成功被他安撫住了,但很快又有了新的擔憂:“那你不娶這和談豈不是談不了了?”
凌越冷嗤了聲:“哪有這麽多事,談不攏,打就是了。”
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誰也不放在眼裡的勁兒瞬間就來了,沈嫿的心跳都止不住漏了半拍,抱著他的手臂乖乖地依偎上去。
“實在不行,便讓凌維舟娶,反正他也缺個太子妃。”
“他倒是想娶,也要娶得了才行。”
熙春園之事後,京中就有謠言傳太子失了帝寵,他母族不顯,能當上太子本就靠的是賢名與才乾。如今圍獵之事又鬧起,只怕他與貴妃的日子要不好過了。
沈嫿隻穿了件單薄的寢衣,坐在他的面前,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體香,無孔不入地朝他襲來。
尤其是她方才激動,那鼓鼓地胸脯無意識地從他手臂上蹭過,他搭在席上的手掌早已握成了拳,哪還有心思說旁的事,撇開眼淡聲道:“躺下。”
沈嫿努了努嘴,在他唇上掃了眼,到底是乖乖地躺下。
他為她掖了掖被角,又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好了,我若再不走,你那幾個小丫鬟怕是要來趕人了。”
他每日都來,已經成了習慣,杏仁她們雖然不敢明著作對,但還是擔憂自家姑娘會被欺負,他來時就豎著耳朵守在外頭。
掐著時辰,若是晚了還會故意發出些聲響來。
凌越不覺得她們礙事,反而為她能有這麽幾個忠心的丫鬟感到安心。
沈嫿也聽見外頭杏仁故意打翻花盆的聲音,在心底偷笑了聲,見他真的站起身,又有些不舍。
都這麽多日了,也可以親親了吧……
之前也是這般,分明相處時都很愉悅,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歡喜,可為何就不親了呢。
難道是她的唇不夠柔軟不好親?不然為何從她病愈之後,凌越都不再碰她了。
沈嫿勾住他的小拇指,他的身影頓了下,側身疑惑地看向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這暗示已經很明顯,凌越僵直了許久,方緩緩俯下身朝她靠了過來。
沈嫿滿懷期待著,可那溫熱的觸感卻停留在了她的額頭,“睡吧。”
淺淺的一吻,快到她險些以為是幻覺,待她伸手去撫摸被親吻過的地方,他已徑直離開了。
這事憋在她心中許久了,偏生如此羞恥的話又問不出口,她也實在是被逼急了,才會放下矜持主動去親他。
不過她也沒那麽笨,想好了要借生辰的機會,若是他真的不喜歡,那往後她也不期待了。
沒想到她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換來的是他如此激烈的反應。
凌越的手覆在她的後腰,整隻手掌恰好能包住她的腰肢,撈著她想要往後退的動作,將她往上一提,她的腳尖輕輕離地,他已低下頭加深了這個吻。
前兩次的吻皆是淺嘗即止的,一個像是白水,輕輕地貼了貼,連味道都沒品出,另一個則像是開胃涼菜,細細吮吸輕咬,雖然喜歡卻仍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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