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掌門若是下不了手,不如由我來代勞!”濮陽烈開口,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光芒,一張原本還算端正的臉,看上去令人厭惡。
他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濮陽烈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在他對面,太上葳蕤緩緩收回手。
殿中眾人誰都沒料到她會突然動手,一時來不及阻攔,濮陽烈便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巴掌,左臉頓時高高腫起。
顯然,太上葳蕤絲毫沒有留手。
打得好!容洵在心裡暗暗叫好,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你——”濮陽文英瞪著太上葳蕤,氣得胸.口起伏,卻說不話來。
她轉頭看向容洵:“你可看到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她都敢對烈兒動手!”
容洵偏袒道:“少虞脾氣急,不過是一個巴掌而已,堂堂濮陽氏的公子,還會計較這種小事嗎?”
濮陽文英氣結:“容洵,你當真不惜得罪我濮陽氏,也要包庇自己的弟子?!”
“我師姐不曾做錯事,又何談包庇!”少女清脆的聲音自殿外傳來。
——
容玦常來鏡明宗,住的都是當年他母親的弟子居。花田中,他坐在案幾前,身旁紅泥小爐中滾著沸水,他抬手,斟水煮茶,姿態風流。
“容師兄。”濮陽鸞帶著容貌嬌美的少女走入花田,俯身向他一禮。
容玦沒有起身,他看了一眼濮陽鸞身後低著頭,顯得有些怯懦的少女,含笑道:“阿鸞行如此大禮,可是有事要求我?”
濮陽鸞起身,微赧道:“果然瞞不過容師兄。”
容玦笑了一聲,示意她坐下:“不急,先嘗嘗我剛煮的茶。”
濮陽鸞蹲身跪坐在他對面,捧起面前的茶盞,輕抿一口,抬眸笑道:“師兄的茶果真是極好。”
容玦失笑:“每一回,你都是這般說的。”
濮陽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的確分辨不出什麽茶水的好壞。
見她眉宇間門隱隱帶著焦色,容玦放下茶盞道:“阿鸞急著來尋我,所求是為何事?”
濮陽鸞見他提起話頭,連忙將今日發生的事盡數告知於他。在聽到太上葳蕤輕易將濮陽烈按進水中教訓時,容玦微垂下眸,掩去眼中暗色。
將事情原委道來,濮陽鸞頓了頓,正想著接下來的話要怎麽說,容玦已然開口:“阿鸞所求之事,便是因為這位姑娘吧。”
濮陽鸞點了點頭:“趙月姑娘父母雙亡,如今無處可去,偏偏濮陽烈……我想請容師兄,將她帶回容氏。”
容玦看著弱質纖纖的少女,歎了一聲:“若她隨我前去容氏,豈非只能做個奴婢,如此……”
不等他將話說完,趙月已經跪了下來,向他重重叩首:“阿月如今無處可去,請仙長收留,便是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
見她如此,容玦笑了笑,似是完全不曾察覺她身上的異常,溫聲應了下來。
濮陽鸞松了口氣,自己貿然將趙月領來,實在冒昧,好在容師兄並不計較,還不吝出手相助。
解決了這樁心事,她神情輕松了許多。
正在這時,頭髮灰白的老仆遠遠走來,上前對容玦恭敬一禮:“老奴見過少主。”
他少年時為容玦祖父所救,從此做了容家管事,到如今已經有幾十年。兩月前,因為太上葳蕤離開,容玦應容洵所求,讓他前來鏡明宗,代容洵處理門中俗務。
老仆視容玦為主,聽聞他來了鏡明宗,特意前來拜見。
容玦連忙起身扶住他,又請老仆坐下,關心起他在鏡明宗的近況。
說話間門,老仆便提起方才濮陽文英與道侶一起,帶著濮陽烈,氣勢洶洶地往日月殿去了。
濮陽鸞當即變了臉色。
“糟了!”她站起身來,“濮陽烈一定是因為今日的事去找大師姐的麻煩了!”
濮陽鸞匆匆向容玦拜別,隨即飛身而起,向日月殿的方向趕去。
“這是怎麽了?”老仆有些不解。
“大約是惹了些麻煩。”容玦看了一眼趙月,忽而道:“我也當去日月殿一趟,便請趙姑娘在此稍候。”
趙月連忙躬身,姿態乖順:“是,少主叫我阿月便好。”
“好,”容玦笑意微深,“阿月。”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那雙眼看著人時,總會讓人覺得很是深情。
趙月微微有些耳熱,心道,這個容家少主,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
容玦不知她心中所想,起身與老仆一道離開。
卻說濮陽鸞剛到日月殿外,便聽見殿內濮陽文英咄咄逼人,她快步走上台階,口中高聲道:“我師姐不曾做錯事,又何談包庇!”
見她前來,濮陽文英冷下臉來,質問道:“你與烈兒同出於濮陽氏,你怎麽敢幫著一個容氏奴仆出身的婢子對他動手!”
“濮陽夫人,我師姐什麽出身,尚且不該你來置喙!”一向溫柔的濮陽鸞忽而冷下臉來,竟然震住了濮陽文英,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今日之事,並非師姐故意傷人,是濮陽烈對師姐出手,她才會反擊!”濮陽鸞說著,取出一顆留影珠。
濮陽烈見此,不由瞳孔微縮。
一道靈光閃過,濮陽烈揮刀劈向太上葳蕤的畫面,便現在整個日月殿中。
留影珠中所現,足以證明是濮陽烈先動的手。他自背後出刀,眾人都能看出,若非太上葳蕤反應及時,這一刀只怕會讓她當場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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