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多有冒犯,這是賠禮,望道友原諒。”
說罷,燕愁余的身形消失在院中。
琴弦卷住木匣,太上葳蕤抬手,木匣便落入她手中。
他口中所言,是指前日夜中之事。
燕愁余在離開前才將木匣交給太上葳蕤,便是不想她拒絕。
指尖微動,木匣便緩緩開啟,靈光流轉,其中放著一卷墨色絲弦。
飛霜君燕愁余除了是天下第一劍修,更是修真界最好的煉器師之一。
這卷絲弦乃元嬰境界的雲霞蛛母所吐蛛絲所製,水火不侵,鋒銳更勝刀劍。
青絲繞……
太上葳蕤看著匣內刻下的三個字,沉默片刻,將之收入納戒。
被迫倒立的陸雲柯在心中默默落淚,為什麽受傷的只有他……
幾日之後,便是松溪劍派門派大比。
陸雲柯匆匆忙忙地穿過演武場,糟了糟了,他差點忘了今日就是門中大比報名的日子。
“陸師兄?”身著松溪劍派弟子服的少年少女見了他,紛紛問候。
陸雲柯向他們點了點頭,來不及多說什麽,飛快地穿行向前。
“我好像好幾日都沒有見陸師兄來演武場了?”少年有些奇怪。
“你還不知道?前日他孤身去丹楓林,被掌教罰了閉門思過。”他身旁有人嬉笑道。
大比報名人山人海,費陸雲柯了好一番功夫,才順利擠進人群。
他艱難地將手拍在桌上:“我要報名大比!”
負責大比的內門弟子抬起頭,挑了挑眉:“陸師弟?”
“這不是陸師兄嗎?”旁邊也有人認出了陸雲柯,低聲道,“他也想參加這次大比?”
“我聽說前日這位陸師弟與同樣煉氣六重的師弟交手都輸了,怎麽還敢參加這次大比?若是連第一輪比試都過不了,豈不是白白辱沒了內門弟子的聲名。”
“如果掌門不是他爹,以他的資質,怎麽可能做得了內門弟子。”
“可惜掌門堂堂元嬰大能,卻生了這麽個不成器的兒子。”
……
無數嘲諷而輕蔑的目光落在陸雲柯身上,眾人低聲議論的話語接連鑽進了他耳中,他握緊了手中靈劍,緊緊抿住唇角。
自從陸雲柯停留在煉氣六重境界無法突破,成為內門弟子中修為墊底的存在後,這些嘲諷貶低的話,他已經聽得太多。
前日他輸給相同境界的師弟,更是加劇了這些嘲諷與偏見。不過如今自己得前輩指點,又有了稱手的靈劍,絕不會再如之前一般。
陸雲柯看向自己面前的內門弟子,沉聲道:“松溪峰弟子陸雲柯,報名此次大比!”
第12章
負責登記名姓的少年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陸雲柯:“陸師弟當真要參加此次大比?”
見陸雲柯點頭,他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輕慢道:“陸師弟,你可要想好了,此次大比許多同門都會前來觀戰,要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輸了,丟的可不止是你自己的臉。”
這話說得實在不好聽,陸雲柯就是再好的脾氣也不由變了臉色:“多謝師兄關心,這次大比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他對面的少年想,區區煉氣六重,就算再怎麽全力以赴,恐怕也過不了第一輪比試。
照他說,陸雲柯但凡有些自知之明,就不該來報名大比。
筆墨就在手邊,少年卻遲遲不願意記下陸雲柯的名字。
“陸師弟,你還是再好好想想吧。”他又道,“比試中刀劍無眼,要是傷了你就不好了。”
“若是誰一時不小心,傷了掌教大人的寶貝兒子,保不準又要被教訓了。”少年拖長了聲音,語氣是十足的陰陽怪氣。
陸雲柯雖然沒聽出少年的言外之意,但少年如此說話,還牽連他的父親,他心中也不免生出怒氣。就在他想發作之時,宋括自遠處走來,他皺著眉頭道:“你們在說什麽?”
見了他,方才對陸雲柯態度惡劣的內門弟子立時閉上了嘴,也不用宋括說什麽便訕訕拿起筆,將陸雲柯的名字記下。
宋括這才收回目光,他看向陸雲柯,語氣溫和:“師弟,聽聞你近日潛心修煉,進益定然不小,正好借此番門中大比讓師尊對你刮目相看。”
周圍投來意味不一的目光,陸雲柯說不出話來,隻好硬著頭皮向宋括點了點頭。
他們為什麽這樣看自己,難道他又做錯了什麽?可是這幾日他明明都在閉門思過,隻去過一次藏書樓啊。
陸雲柯一頭霧水地往回走。
“雲柯!”身形高大的青年迎面走來,身材高大,臉上神情不怒自威。見了陸雲柯,他神色越發嚴肅。
“吳師兄!”陸雲柯露出驚喜之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位吳師兄,乃是大長老的獨子,如今已年過三十,距離結丹只差一步之遙。大長老與陸雲柯的父親乃是師兄弟,陸雲柯便也與吳師兄異常親厚,而他比陸雲柯大了十余歲,可以說,陸雲柯是被他看著長大的。
“前日你可是賭鬥輸給了門中師弟?”久別重逢,吳師兄臉上卻不見笑意,沉聲問道。
陸雲柯垮下了臉,怎麽連吳師兄也知道這件事了:“是,不過……”
吳師兄打斷他的話,冷聲道:“輸了便輸了,你為何要叫執事堂弟子為難那位師弟,叫他丟了丹房弟子的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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